梁佑芸抿了下濕潤的唇,手一伸便將茶盞放在楚清秋面前,柔聲道:「好好好,聽清秋的。」
楚清秋眼裡剛要染上溫度,正想給她添茶,便聽梁佑芸又說,「可我們終究是一家人嘛,清秋你可不能因為哥哥沒來喝茶就惱了他。」
一家人。
「自然不會,」楚清秋笑了下,唇角帶出清清淺淺的弧度,「再喝一杯吧,喝完我們去試婚服。」
「婚服這麼快就做好了嗎?」梁佑芸面露驚訝。
明年三月份才成親,婚服就是做的再快,也得到二月中才能做好。
「不是成套的,」旁邊忍冬開口,「是單獨的裡衣。」
楚清秋垂眸抿茶,忍冬跟梁佑芸說,「府中繡娘先將裡衣做出來了,說讓小姐試試,如果哪裡不合適再拿回去修改。可惜我家小姐今日剛來了月事。」
成親是喜事,要避諱的地方自然多。
比如成親之日不能挑在女子來月事的時候,說是女子身上的血氣會給夫家帶來血光之災。同理,婚服是喜服,也不能沾染血氣。
梁佑芸捏著茶盞的手一頓,維持著臉上笑意看向楚清秋,「那就……」
那就晚幾日再試。
她話還沒說完,楚清秋就開口截斷,「那就由阿芸替我試吧。」
楚清秋端著茶盞道:「你我身型相似,婚服穿在你身上跟穿在我身上都一樣,由你試衣,我在旁邊能更好的看出來合不合身。」
梁佑芸本能想拒絕,她指尖微涼,輕輕摩挲手中盞壁,斟酌開口,聲音溫柔,「清秋,這樣不合規矩,婚服是私人的東西,哪有讓人幫試的。」
「你我再私人的衣物都互相穿過,」楚清秋茫然疑惑,「怎麼輪到裡衣就不行了?」
梁佑芸臨時起意住在楚府的時候,洗完澡後穿的肚兜都是楚清秋的。雖說是嶄新的她還沒穿過,可那也是她的私人衣物。
「阿芸,我跟梁佑安的婚事,是你跟你父親提議的,對不對?」見梁佑芸抗拒,楚清秋忽然說起別的。
她將手中茶盞擱在面前小几上,盞底輕輕磕在木頭上的聲響明明很低,但卻好像在梁佑芸心裡無限放大。
這還是楚清秋頭一回在只有她跟梁佑芸兩人的時候,開口提起她跟梁佑安的婚事。
梁佑芸眸光輕顫,唇瓣抿緊,心底發涼,臉色都跟著白了一瞬,「清秋……」
「幫我試婚服,」楚清秋輕飄飄地提起這個話題,又輕飄飄地將這個話題掀開,聲音難得溫柔,帶著低哄,「好嗎阿芸。」
梁佑芸沒有選擇的餘地,垂下眼整理一瞬情緒,再抬眸時已經是笑著看向楚清秋,「好。」
她自己求來的嫂嫂,又是她閨中密友,幫她試衣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