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望舒看著遠處漸漸融入夜色的少女,轉身離去。
若他此去可平安歸來,那便……
一大早知道謝望舒離開的石頭,哭鬧不已。若不是連生用好些個奇巧物件哄著,怕是要一直哭到晚上。錦葵心中的不舍也被石頭這番動作,攪得消散大半。要是連生離開那日,石頭怕不是要哭成個淚人。
「如今主子到天冷的時候,便還要抱著那水袋呢。」
連生露出一個春光明艷般的笑容,自呂柏死後,自家主子問鼎東廠之主,連生也活得肆意了許多。
「他是畏寒得緊,今兒我去村里再收塊皮子,做個大點兒的給他吧。」錦葵也跟著偷笑,圓圓的眼笑成一彎皎月。
「那可就有勞阿葵了,主子知道定會高興。」
連生此次本是為了正事而來,汪淮自坐上東廠提督之位,恨不能每日俾夜作晝。自是不可能再來遼東,今年這去遼東都指揮使司的任務便落在了他的頭上。他離開時汪淮曾特意提過,讓他來錦家一趟。
錦葵笑著應是,站起身便準備出門去村子裡走一趟,看看誰家有那上好的皮子。上次那水袋趕得急,做工也不甚精緻,這次再做,就做個大些、厚重些、結實些的吧。
錦葵抬步向門口走去,便看見孫堅白直挺挺站在遠處,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同連生,若有所思。
第18章 第17章瘋魔
孫堅白自遼東回到錦府,便去尋了錦元良。錦元良官居三品,時任中書省參議府參議。在這偌大的京城之中,一個三品官職實在算不得什麼,但如錦元良這種白身,毫無家世背景之人,能夠做到這個位置,也是需些手段的。
孫堅白看著眼前這位自己效忠的頂頭上司,不得不感嘆一句,此人好運道。
錦元良乃泰和十三年聖上欽點狀元郎,只不過這狀元身份水些罷了。當年實至名歸的狀元本該是登州府一位頗有才名的少年進士。可聖上言那少年名字不甚吉祥,便當場駁回,點了錦元良為冠。若只是這一遭,孫堅白也只會道一句有運氣,可後面錦元良被當朝正二品右丞席德庸榜下捉婿,取了個真正高門大戶的世家嫡女,這就驚破了眾人的腦袋了。
錦元良如今不過三十有五,雖歲至中年,但通身一派瀟灑倜儻、風流不凡之氣。且多年來,他行事拓達、八面圓通。又有個官居高位的岳丈,來日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孫堅白收攏心思,對著錦元良道:「此次遼東之行,除了給老太爺遷墳,還遇見一個稀奇事兒。」
「哦?何事?」錦元良端坐主位,對自己這位幕僚倒是有幾分敬重。
「此次前去,我竟看見葵姑娘同東廠掌刑千戶在一起。」
「你是說……」錦元良坐直身體,眉峰微厲。這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氣息陡然肅正起來。
孫堅白點點頭,又道:「二人舉止親密非常,連千戶對她很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