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藤接過後,看了一眼,又遞還給申春道:「這不是我們小姐的東西。」
是不是小姐的東西,她一眼便看出來了,更何況這箱籠還是她同小姐一起收拾的,怎麼會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申春聞言,心念一轉。昨兒個他還沒有看見這妝匣,今日這東西刻意放在了這箱籠旁邊,怕是督公要給葵姑娘,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他拉過石竹,把那匣子直接放到她懷中道:「這定是葵姑娘的東西,你們就拿走吧。」
說完不等她們三人反應,人便轉身走出了書房。
石竹疑惑地看著南藤,南藤尋思片刻道:「收著吧。」
她們回到錦葵院子裡的時候,錦葵正換完衣服,想要同南藤出門去見那白事先生。遠遠見三人抬著個大箱籠,還頗有些疑惑。
待她們走近,她看清那箱籠,心中便是一酸。這裡頭的東西,都是汪淮送與她的。
石竹手中捧著那妝匣,見到錦葵後便遞給了她,邊伸手邊道:「小姐,申春說這也是你的東西,可我們瞧著眼生。」
錦葵接過那匣子看了一眼,雖是女子妝盒,可確實不是自己的東西,她忽然想到了那宮中的青薇姑姑。心口忽然被澀意填滿,這怕是申春弄混了。
「這個你給申春還回去吧,確實不是我的東西。」
南藤見狀,想了想申春當時的表情,才緩緩開口:「小姐打開看看吧,應是小姐的東西。」
錦葵心中有些疑惑,可她向來相信南藤,既然她這樣說,那這盒子裡多半就是她的東西。可她翻看了幾下那盒子,也不記得自己有見過它。
錦葵拿著妝匣走回了閨房,剛打開見到裡面的東西,眼淚便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裡面並排放著兩個簪子,一個是她及笄時候,汪淮送她的那根珍珠鬢簪,可後來她得知汪淮的意中人是青薇,又被青薇踩過後,她便把它埋在了秀山回京的路上。
它怎會在這裡?
錦葵胡亂擦了擦眼淚,把那簪子從錦盒中拿了出來。那簪子同原來有些不同,原來的珍珠只是鬆鬆地被外頭的鎏金花瓣包裹著,金子軟,所以這珍珠還丟過一回。
如今那鎏金花瓣上,被人用金絲線纏繞得十分牢固,珍珠也牢牢地嵌在了裡面。她伸出小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那珍珠。
那顆珍珠同原來的一樣瑩潤好看,不論是大小還是顏色都沒有變,唯獨上面被青薇踩出的劃痕不見了。錦葵摸了摸那上頭綁著的金絲,忽然痛哭出聲。
原來,她不是一廂情願呀。
原來她所珍視,所看重的東西,也一樣被他如珠如寶的寶貝著。
另外一根是她從沒見過的花頭簪,小小巧巧的,上頭是一隻瓢蟲。那瓢蟲眼睛用細碎的寶石點著,她一看就萬分喜歡。
摸著那精緻的瓢蟲,她忽然就想起了,在圍獵場時那些小太監說的,督公曾在他們手中奪走一隻花頭簪。
石竹進房的時候,就見她家小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讓她頗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