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世人屆時會惡意中傷,便是族中已嫁和未嫁的姑娘們,那唾沫星子,就足夠壓得表姐喘不過氣了。
這世道女子對女子的惡意,更加惡毒偏頗。
看著錦葵懵懵懂懂的眼神,席書意淺淺一笑,這笑容如同含苞綻放,百媚叢生。
「阿葵,士貴為己,務自適。」
「人這一生,便要為自己而活,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我自幼飽讀詩書,所學所想,所聞所見,並不比京中男兒差在何處。」
「為何男子之見盡長?又為何女子之見盡短?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們雖為女兒身,但那也不意味著我們便要一輩子囿於後院。這世間風景,男子瞧得,我們也瞧得。」
「男兒生來便要掌家立業,女子生來便只能相夫教子?這不是天理。」
「我家兄長,借酒釋憒,這是他的選擇,無關對錯,我自尊重。」
「我自願束髮,撐門拄戶,這是我的選擇,我無怨無猶。」
「阿葵,我心光明,無所求。」
看著自己面前這小表妹滿是懵懂崇拜的眼神,席書意莞爾一笑。
她心有丘壑,卻無處可說,也只能同錦葵嘮叨一二。只是見她這般乖巧,席書意想起她同汪淮,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阿葵,萬事不可盡聽他人所言。你須知,世人都有私慾,不要理會他人看法,不必在意流言蜚語。這世上,你自遵從本心便好。」
「人活一世不易,莫要捨本逐末。信你所信,做你所想。」
「如此,便夠了。」
第114章 第113章情在
窗外月色清潤,夜霧朦朧,院中泛著清冷華光。秋蟲低吟,一派悠遠恬淡。
錦葵的視線從窗外移到手中。
她素白掌心上放著一把被燭光映照後,泛著光暈的黃銅鑰匙。錦葵把它拿在手中把玩,那溫度從冰涼,逐漸轉為帶著少女體溫的溫熱。
想著白日裡書意表姐說過的話,錦葵在榻上翻來覆去地琢磨。
她上輩子還不等及笄就早早被人害死,同書意表姐也不如今生這般熟絡。可便是如此她也一直覺得,書意表姐是她見過的女兒家中,最聰明的了。
書意表姐最後同她說的那幾句似有所指的話,她聽得真切,也聽得明白。她同汪淮如此,日後便少不得要聽些風言風語,蜚短流長。
「信我所信,做我所想,如此便夠了。」
錦葵在口中輕輕呢喃,又伸手摸了摸那黃銅鑰匙,臉上不由浮現出一個帶著濃情蜜意般的笑容。她放下手中鑰匙,又把它仔細掛在脖頸上,最後再把它妥帖地放進裡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