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螢聞言氣得渾身癱軟在地,她想要再上前給他幾巴掌,只是渾身沒了力氣。想著自己剛才的豪言壯志,什麼皇后太后,什麼以謀得天下,在此時此刻都變得如此可笑。
連生不理會連螢,又問那男人:「讓連螢偷烏草散是誰的主意?」
「也是那趙煥的主意,只是當時他說要把這烏草散下給汪督公,可汪督公去了邊關,後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後來大皇子身邊又換了個幕僚先生,姓溫,那趙煥不知所蹤,我這頭也就沒有在同連螢聯繫了。」
聽著連螢在一旁強忍著哭泣聲,連生心下不忍,他猶豫半晌後道:「你現下肚子裡已經有了這人骨肉,你若是願意,我可以給你二人一筆銀子,離開上京。」
連螢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連生,喏喏出聲:「哥哥,你又要拋棄我了嗎?」
她這一副嬌柔婉媚的模樣,看得連生一皺眉。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連生忍著脾氣:「離開上京,你還能有一條活路。」
見連生鐵了心想要送自己走,連螢站起身來,盯著連生黝黑的眸子,厲聲質問:「離開上京我又能去哪?去過從前那種低人一等的日子嗎?」
「哥哥一個人在上京享盡榮華,卻讓妹妹去過那顛沛流離的生活?哪有這樣的道理?」
連螢聲音輕軟,如同那黃鶯初啼,縈繞耳間。特別是帶著哭腔的時候,更是惹人心憐。
只是這聲音聽在連生的耳中,如同炸雷一般,險些炸得他粉身碎骨,心魂俱散。
連螢見連生沉默不語,又繼續說道:「哥哥若是想,只要把那汪淮拉下馬,坐上東廠之主的位置,屆時妹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不行,想要嫁給誰不行?」
「到那時,我便要看看,他大皇子謝玿還嫌不嫌棄?」
連生輕嘆,看著連螢目光中沒有了怒氣。
「你這等蠢鈍心性……」
她的話實在太過可笑,竟是讓連生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反駁,沉默半晌,連生才開口:「你五六歲的時候,被那延慶知州看上,想要買回府中。戲班班主得罪不起,便只能同意。」
「那延慶知州慣來有玩弄幼童的惡習,我怕你受苦,便主動去找了班主,又見了那延慶知州,替了你。」
「那府中的日子……不提也罷。」
連生稍一猶豫,看著連螢躲避的眼神,便知這些班主定然告訴過她,他心中難受,可還是繼續:「在那知州府中,待了三四年,我身體便已經被折磨至……殘缺。」
「後來我在延慶遇見了督公,是督公幫我報仇雪恨,讓我屠殺那知州一家。若是沒有督公,我早就死在延慶了。你又上哪去做那皇后太后的美夢。」
他身為兄長,保護妹妹理所應當,自己有了權勢後,第一時間也是去尋這個妹妹,只是他沒有想到,連螢……
地上趴著的男人聽見如此秘聞,便覺著不好,他今日怕是沒命能活著出去了。
連螢也是一臉震驚,她在戲班的時候,聽見班主同她講連生替她去了那知州家,她曾恨過許久。她以為連生拋下自己,代替自己去過那好日子去了。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