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輩子還沒活到及笄便死了,考慮那些又有什麼用呢?守護想守護的人,待在心愛的人身邊,恣意生活,信她所信,做她所想便是了,其他的又何必強求。
「汪淮他護我,愛我,同他一起我心安。」
同汪淮一起,哪怕她遭受危險她也不怕,因為她知道汪淮一定正在來救她的路上,他從不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這世間,再也沒有人同他一樣待我好,他從未在我身上權衡利弊,他從未讓我失望。」
上京有許多貴人,拋棄妻女的錦元良,謀害親子的席二老爺,他們俱都身居高位,那又如何呢?
席二夫人為保護嫡子,被逼殺夫自戕。她娘親在鄉下苦等錦元良,錦元良卻是在京中左擁右抱。席琇瑩出身高貴,卻在下嫁錦元良後,被侮辱踐踏。
他們都是世人眼中的優秀男兒,世家子弟、金科狀元,可結果呢?
席睿玟沒有想到錦葵會說出這番話,可想到陷阱中的汪淮,他不由得笑出了聲,想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席睿玟不由開心,真想看看那人後悔萬分的表情。
正笑著,席睿玟口中嘔出一口帶著淤黑的鮮血。
錦葵嚇了一跳,想要上前攙扶。
席睿玟卻是揮手示意自己無事。他扶著那荒寺的大門,輕聲道:「我身體不行了,當初去南邊遇見個庸醫,他說能治好我的腿,我便讓他治了。」
只是沒成想那人是個醫痴,只顧著用那猛藥治好了他的腿,卻險些要了他的命。
「表哥應當好好調養身體,又為何……」
錦葵想問他為何回到了京城,又為何去了大皇子身邊,只是她的話沒有說出口。
席睿玟卻是聽懂了錦葵的未盡之言,他展顏一笑同她解釋。
「我啊,我想在京中做一番事業,我想看看站起來的生活是怎樣的。」
他沒有時間了,他只是想看看自己能做些什麼。他想同京中其他男兒一般,鮮衣怒馬,曉日尋花。他想讓他娘親看看,他有朝一日也可同那些紈絝一樣,春風帶酒,意氣風發,恣意狂妄的生活。
可……這種生活也無甚趣味。
席睿玟腿上無力,他背靠著那廊柱緩緩坐在了地上,接著他伸手一揮,寺中出現一個容貌俱毀的姑娘。
那姑娘走到寺中陷阱里,給渾身是血的汪淮扶了出來。
錦葵見狀慌忙上去,她流著淚看著汪淮身上那巨大的傷口,焦急無措。
汪淮伸手想要幫她擦乾眼淚,可看到滿手鮮血後,又停在了半空。
席睿玟癱坐在地上看著他二人,忽然一笑,他伸手扔出一個瓷瓶,汪淮用那沒受傷的手接住,打開聞了一下,才吃進了嘴裡。
錦葵不知汪淮真的在這裡,她以為表哥只是借著汪淮的名義想見見她。
在她看到那箋簽同小印,卻發現領路人不對勁的時候,她就知道白日裡見過的書生是席睿玟了。除了席二表哥,沒有人能寫出跟書意表姐一模一樣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