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見自己威懾猶在,岳汝婷還是如同往日在府中那般乖覺,才頗為滿意道:「才德兼全,方能不辱我岳氏女之名。」
岳汝婷抿唇淺笑,雍容華美,禮儀之上挑不出一絲錯處。
那岳氏婆子見此誇獎:「大善。」
太子大婚時,太后同皇后曾賜下珍寶首飾無數,如今俱都放在東宮太子妃寢殿的妝檯上。
岳汝婷雖一直謹言慎行,可她到底是十幾歲的少女,見到這般絕美的金鑲寶石鸞花鳳冠也忍不住心生喜愛。
因處在國喪期間,這些飾物她還未曾佩戴過。
伸出素白小手,岳汝婷輕輕撥動那鳳冠上的流蘇葉擺。還不等仔細瞧清楚上頭墜著的花鈿模樣,白日裡那曾訓誡過她的婆子又開了口。
「太子妃,夫貴需能勤,富而需知儉,娘娘日後貴為國母,萬不可被這些阿堵物迷了眼,蒙蔽心智。」
那婆子上前抽出岳汝婷手中鳳冠,鳳冠上的薄金流蘇葉子划過她的指尖,在手指上留下一道細小傷口。
岳汝婷低頭,看著手上的傷口微垂雙目。
收好妝檯上的頭面首飾,那婆子端著面無表情的臉朝岳汝婷道:「娘娘該就寢了。」
說完,便掀開木榻上的衾被,示意岳汝婷歇下。
「嬤嬤把那安神香點上吧。」
褪去身上外袍,岳汝婷柔聲吩咐岳家嬤嬤為她點那能夠助眠的安神香。
知道她有難眠的毛病,那婆子聞言倒也沒有多想,抽出安神香插在桌子上的黃銅香爐中。
岳汝婷看著升起的裊裊細煙,上榻休息。
只是今日的岳汝婷躺了許久都未能入睡,好半晌後她又幽幽出聲:「嬤嬤再點上一支,把那香爐拿遠些。」
安神香雖然味道不重,可到底聞著有幾絲香火味。那婆子聞言照做,把香爐拿到了小榻附近。
國喪期間,太子不能與太子妃同房,謝瑖便歇到自己殿中,這幾日俱是那婆子為岳汝婷守夜。
岳汝婷雖點著那安神香,但她榻上放著床幃,於她的作用並不大。那婆子聞著卻是有些昏昏欲睡,難以抵擋周公之力了。
岳家向來吹捧家風同一身清高傲骨,是以跟著岳汝婷上京的人也並不多。這婆子忙碌多日,且剛入皇宮,難免心神緊張,今日聞著這安神香,不一會兒便坐在踏板邊的小几上睡著了。
岳汝婷聽著她的呼吸聲逐漸平穩,起身穿上外袍,走至她身邊。
她推了那婆子一把,見那婆子平穩躺在了小几上,才轉過頭看了看這太子妃寢宮內。
目光游移一圈後,看著妝檯上放著的一排妝匣,她走過去一一打開查看。見其中一個金絲楠木妝匣里,放著各種金銀玉石的把玩小件,才捧著那匣子走到了小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