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穿著破舊,身上手上都是傷口的曾珠,錦葵不免有些為她難受。可想著曾珠方才那惦念著自己的舉動,錦葵又柔聲開口:「你可及笄了?」
「嗯。」
錦葵抿著唇,小聲同她道:「既然你已經及笄,便拿著這銀子離開曾家吧。你爹爹……」
她本想說曾有業能賣自己的女兒一次,日後未必不能賣第二次,曾珠在家中實在不安全。且百兩銀在鄉下足夠做許多事了,完全養得起曾珠。
可這話說到一半,錦葵便抿唇沒有繼續說下去,曾有業到底是她父親,自己這般也算交淺言深了。
「謝謝你。」
知道錦葵是為自己好,曾珠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
與錦葵分別後,曾珠死死捏著手中那做工精巧的荷包。這荷包的料子很滑,曾珠從未摸過這般精細的料子。上頭的繡工同繡線也十分漂亮,看得曾珠微微露出個淺笑。
想著裡頭有百兩多的銀子,曾珠心頭一顫,手也跟著微微發抖。
咬著牙把那荷包塞進自己的小衣中,曾珠又上山接著采豬草去了。只不過她心中有了事,再做活的時候難免分心,走上個三兩步便要摸一摸那藏銀票的地方。
好容易把今日的活計做完,曾珠才拎著那鏽跡斑斑的鐮刀回了山上的破屋。
「你是想噎死老子嗎?這做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曾有業一把扔掉手中的粗面乾糧,那乾糧又干又硬,吃在口中還好,待咽下的時候那麥皮割著喉嚨,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他何曾吃過這等東西?
曾家在曾家村的時候有祖產,有宅有地不說,家中也有餘錢。且曾老太為人頗為愛小,日日東走西晃地總能摸到些好東西。
後來他們一家霸占了石頭的宅子,第一年的時候還總擔心這石頭會回來,曾家村那邊雖是得罪了人不敢回去,可產業都還在,也無人敢動賣祖產的心思。
可第二年第三年住過去,曾家村裡頭的老宅子無人修葺,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曾老太便發話,把那祖宅賣了出去。宅子都賣了,地留著又有什麼用?後面陸陸續續地便把祖上留下來的地也賣了。
他們一家因著曾有業和曾虎都不喜種地,賣了祖產來到這安東村後,便只買了三畝地。賣祖產的銀子俱都被曾老太掐在手中。
曾有業雖不知算上以前的家底到底有多少錢,可上百兩總該是有的。
可錦葵那小賤蹄子,就這麼一把火,把他曾家的全部家業都燒了個乾淨。
到現在,他曾有業竟是淪落到吃這種豬都嫌棄的東西,住現下這種漏風漏雨的破敗棚子。只要一想到此,曾有業的心,就如同被人澆了一勺熱油,疼得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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