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珠聞言搖搖頭,又做了個打的手勢,意思是她覺著夫人處理得不夠嚴厲。
二人一個柔聲說,一個安靜地聽著,不多時便走到了臥房。錦葵抬手掀開掛著的珠簾,準備去收拾下自己的箱籠。
她同汪淮未回新宅子,東西也就還沒有收拾好,可待錦葵走近放著的箱籠同妝檯前,心中這剛壓下去的惱意,又升了上來。
她的妝匣是打開的,上頭的胭脂水粉雖然被人很小心地處理過,可錦葵平日裡從不用它們,這用過和未用過的區別還是極大的。
她的妝匣極多,所以有些時候錦葵也記不得自己都有些什麼首飾。且她平日裡常帶的,大多都是汪淮送的那些,其餘的甚少擺弄。
但就算如此,看見妝匣上那被人翻得凌亂,材質同規格都被攪亂放著的珠寶頭面,錦葵也覺得十分糟心。
家中不論是落栗還是梅染,甚至是曾珠,她都送過珠寶首飾,就是那造價不菲的翡翠玉鐲,錦葵也是送過給幾人的。
但萬事就是這般,她可以送,但梅染不可自己拿。這舉動,已經著實不是沒規矩三字可以形容的了。
分明是梅染壓根沒把這家中的主子放在眼裡。
錦葵最痛恨的,便是那忘恩負義的小人。
梅染這舉動,實在是戳得她肺管子痛。
曾珠見狀也看明白了,這梅染只怕是瘋了,主子的東西,又怎麼可以這般亂拿亂動,甚至是穿戴在自己身上?見錦葵示意她打開屋中所有箱籠,曾珠上前一一照做。
一個個箱籠看過去,大多數都被人翻過,雖是又重新疊得整齊,但有些箱子是錦葵從上京回來便沒有打開過的。
南藤南星的整理手法,絕不是落栗同梅染可以媲美的。
錦葵狠皺著眉,從那箱籠里拿出一件鵝黃色杭綢繡團福的曳地裙,仔細看了兩眼。發覺袖口處有塊極大的抽絲劃痕,氣得狠狠抿唇。
這團福曳地裙是夏小蕊送給她的,她二人一人一件。夏小蕊那條是湖藍色的,上頭的團福圖案,是按著小郡主福福練的第一幅大字做來的。
這曳地裙她從未捨得穿過,本就是打算珍藏到老的。
扣著箱籠的手緊了緊,錦葵沉著聲對曾珠道:「讓落栗同梅染過來。」
曾珠聽見吩咐,點點頭去了正堂。
錦葵一人在屋中把那所有帶著被人穿過痕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待發現汪淮送她的衣裙被穿壞的最多時,錦葵臉色愈發青黑了起來。
她箱籠中的東西,很多都是在鄉下穿不得的。看著有些衣裙的裙底被磨得發白抽絲,錦葵實是心疼得不行。
汪淮出手送的東西,很多都是當世再也找不出第二件的稀罕物。
落栗同梅染進屋的時候,錦葵就見落栗眼眶通紅,梅染面上有道紅得發紫的巴掌印。她凝眉不語,沉默了片刻才指著地上的東西輕聲道:「怎麼回事。」
梅染雖是眼中帶淚,可錦葵仍是在她眼中看出一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