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掀起身上那又沉又厚的粗被,梅染披上外袍走出了屋。她睡不著,在那裡躺著只覺得讓她難受。
「假仁假義。」
口中嘟囔著,梅染把手上的銀絲鐲子褪下,丟到了地上。看著那銀絲鐲子在月光下泛出銀光,又氣不過地上前踩了幾腳。
「送這等破爛貨給我,自己卻帶那麼貴重的頭面首飾,看著倒是一副菩薩心腸,可內里也不過是……」
她皺著眉,想不起那王敏芸是如何形容錦葵的了。
身下的石階冰涼,梅染越坐卻越是覺得火氣大。想著同自己最為投契的王敏芸,梅染又開始替她打不平。她就是不懂,錦葵花了主子那麼多銀錢,區區八兩的賣身銀子,還能追到人家中討要,這種性子,也不知道主子瞧上了她什麼。
許是她會些什麼狐媚之術,蒙蔽了主子。
想起今日錦葵讓她把凡是自己摸過穿過的東西都燒掉,梅染就一陣臉熱。那瞧不起她的做派,真是讓人噁心。
大家都是農女,作何她拿出那等樣子?她能穿的東西,憑什麼自己就不能穿?不能用?
她又比自己金貴多少?
梅染越想越氣,一直在屋外的石階上坐了一夜,到天色微亮的時候,她才進屋躺在了床上。
雞鳴之後,落栗便早早起來,她雖是被夫人調到了外院,可夫人身邊無人伺候也不行,曾珠雖然在,可落栗到底怕她服侍不好夫人,一睜開眼便去了內院。
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去灶上燒了熱水,做了早點後,又去吩咐曾珠一些應該注意的事宜,做完這些落栗才離開。
她怕夫人見到自己生氣,便就沒有湊上前去。
往外院走的時候,想著昨日梅染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落栗打定主意,今日便給她送回家去。
可等落栗到了外院,還沒有看見梅染的身影時,心裡那股子恨鐵不成鋼的勁兒瞬時頂得她腦袋痛。
那小妮子昨日剛闖了禍,被夫人罰了,今兒個便給夫人臉色看?現下都什麼時候了,竟是一直沒起。
看來她真是留不得了。
加快腳下的步子,落栗一把推開梅染的房門,待掀開她身上那被子的時候,才發現梅染髮熱得厲害。
一張小臉燒得通紅,人竟是已經有些糊塗了,口中雖是在嘟嘟囔囔地不知說些什麼,但看著實在不大好。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說不心疼是假的,落栗慌慌張張地想要去求夫人,可待她跑出屋子被外頭的冷風一吹,頭腦才清醒了過來。
落栗緊抿著唇,想了想沒有去找錦葵,而是去了申春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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