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事情若是鬧大了,被施家人知道,只怕柳霜日後沒好果子吃。
她不知道的是,柳霜在施家已經足夠艱難了,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一而再地想著申春。
施家有一個永遠都不可能考上舉人的秀才,一個病秧子,還有一對兒仗著自己是秀才爹娘便什麼活計也拉不下臉去做的老人,個個不事生產,讓施家生活尤為困苦。
娶柳霜入門也是看中她有一身醫術,可因著上次給梅染瞧病的事情,柳述砸了她的藥箱,讓她日後再也不能行醫。施家的算盤沒有打響,自是日日為難柳霜。
只是柳霜也不是會任人欺辱的性子,反抗起來也頗為駭人。一家子如今在外人面前還好,關起門來,竟是都在互相折磨。
所以柳霜如今才急於在申春那頭尋得一條出路。
看著吃得一臉油光的施明輝,柳霜心中厭惡不已。
許是人在艱難的時候,便想不到什麼自尊自愛,讓自己脫離苦海,才是正經需要她考慮的事情。
看著錦葵一臉疏離模樣,柳霜捏緊雙手,鼓足勇氣道:「葵姐姐今日這般阻攔於我,恰是說明申春心裡有我吧?」
「若是申春心中無我,你又何必這般苦苦阻撓?」
被柳霜這話噎了一瞬,錦葵是真的沒想到,這姑娘如今絲毫不要自己的臉皮了。她微皺著眉,轉臉朝著不遠處的南星招手。
待南星過來了後,錦葵淡淡道:「你去同申春說,柳霜要見他,且她想知道申春心中還有沒有她,會不會丟下曾珠同她在一起。」
她這話說得直白,南星不認識柳霜,見她梳著婦人髮髻,眼中明晃晃閃過鄙夷。那絲毫不做掩飾的眼神,刺得柳霜心中咯噔一下,連手腳都有幾分慌亂。
只是都這般時候了,柳霜也無法再說些什麼,只能漲紅著臉,忍著羞澀裝作什麼都不知。
南星輕哼,轉身找申春去了。
不多時,南星便走了過來,恭敬對錦葵道:「回夫人,申春說他同這位夫人並不相熟,只是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罷了,還望她莫要在外頭胡說,敗壞了自己清名。」
不等錦葵表示什麼,柳霜便大聲呵斥道:「胡說,你胡說。」
她面上淚如雨下,幾瞬間便啜泣出聲。
怎麼會呢?若是申春這般對她,那她可就半分退路都沒有了。難道真的要讓她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過一輩子嗎?
「你騙我的,你們騙我的……」
已經有許多來參宴的村中人向她們這邊看過來,錦葵朝著南星道:「去請施夫人的家人過來,就說施夫人身子不適,讓他們帶她先行離開。」
南星點頭,轉身找施明輝去了。
施明輝很快便同南星一起走了過來,因著被打斷用席,施明輝臉上帶著一絲不耐,剛走過來便衝著柳霜道:「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