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述淡淡回應,心裡越發惦記柳霜。
見錦葵在一旁不住勸阻,柳述才紅著眼,輕輕一嘆:「這世道,亂了啊。」
錦葵聽著心裡難受,可也只能讓柳述趕緊去休息。
這一夜事情多,老人家被幾次三番打擾,他年歲大了哪兒還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呢。
安撫好了牡丹同柳述,錦葵坐在一旁看著江鉞慘白的面色,出聲詢問:「是那些人傷了江村長嗎?」
申春搖頭,上前翻看了一下江鉞的眼皮,這才回道:「我是在村中新建的糧倉前發現他的,我到的時候人已經沒有知覺了。」
「他身上這傷口是在沒有防備之下被人用利器捅得,應當不是那些流民,我猜八成是村中人。」
「起碼是江鉞認識的人。」
聽見申春說是村中人,錦葵一顆心便有些悶痛。她最是不願意見到這種自相殘殺的局面。
且如今還未到真吃不上飯的時候,這蠱惑食人,殘殺村長的行為便已經出現,那若是真到了餓殍載道的年月,這些人又會做出什麼來?
這一刻錦葵忽然無比想念汪淮,她緊握著自己的雙手,頗有幾分不安。
也不知汪淮如今在上京城如何了,人可還安全,可處理完那葉家人了沒。
第384章 第383章燒糧
夜黑如墨,寒風呼嘯,耳邊時不時傳來的凌冽風聲顯得萬分詭異。
曾虎拎著滿滿一袋糧食奔走在村路上,手中還攥著一把泛著寒刃,帶著血跡的短刀。
他家中一粒米都沒有了,若非前些日王敏芸同那王婆子說嘴錦葵,惹惱了那小賤人,他們一家也不至於被江鉞針對。
憑什麼村中戶戶都發了糧食,唯獨他們家和王婆子家的糧食被江鉞剋扣下來?
「啐。」
曾虎吐出一口糠沫子,萬分氣憤地往家中走。
「可弄到糧食了?」
直到曾虎進門,王敏芸才看見他手中的糧食袋子,面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她是雙身子的人,便是誰人可受著餓,她也不行。她這肚子裡,可是曾家唯一的血脈了。
曾虎伸出手,口中發出嗚嗚啦啦不甚明了的聲音,好在王敏芸同他日日在一處,倒也有三分默契,大約知曉他說的是什麼。
「知道了,你那個娘就是個懶貨,我都餓成這般了也不知給我尋摸些吃食,若是餓了肚子裡的孩子,我看她下去怎麼跟曾家的列祖列宗謝罪。」
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拎著那十分沉重的糧食,王敏芸晃著粗笨的身子向前。
自從曾虎沒了那二兩肉,丟了傳宗接代的能力,王敏芸在曾家的日子是越發肆意隨性了。連帶著說話做事也有了許多底氣,脾氣自然也就見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