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是接受不了家裡的女人出去做生意。
沈酥哪怕不看掌柜的臉色,光是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對女人做生意並不看好。
秦虞在一旁輕輕皺眉,明顯不悅,沈酥手指借著衣袖遮掩,輕輕拉了拉秦虞的衣袖,朝她微微搖頭。
她們做事,不需要同別人辯解,更不用急著跟無關緊要的人證明自己。
掌柜的態度其實也是大多數人的態度,他們認為女子出嫁前依附父親,出嫁後依附丈夫,年邁時依附兒孫,是個漂亮的附屬品,從頭到尾都不配擁有自己的價值。
她們要做的就是相夫教子,僅此而已。
可這世上,連花都有各種各樣的,甚至開在不同季節,有不同的顏色跟芬芳,憑什麼要求女人也千篇一律呢。
女子可以選擇留在後院做個賢內助,自然也可以出門做生意,她們雖做著不同的事情,但都有自己的顏色。
這些是她們的自由,無需徵求掌柜的同意,更不用費盡口舌說服他。
“掌柜的這鋪子,是不盤給女人嗎?”沈酥將契書打開,作勢歸還。
她從來都不是柔軟的性子,在秦虞面前溫柔似水,僅是因為那人是秦虞而已。
沈酥有自己的鋒芒跟稜角,當下便道:“若掌柜的有這項規矩,亦或是我朝律法有這一條,那我便不租了。”
“這……姑娘嚴重了,”掌柜的連忙說,“沒有沒有,沒有不盤給女人的規矩,我朝也沒有這個律法,只是……”
他嘆息一聲,手拍大腿,“怪我,怪我多嘴這麼一說,姑娘別往心裡去。這鋪子契約書都簽好了,您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您怎麼開心怎麼來。”
掌柜的邊說這話邊看秦虞臉色,訕訕地給兩人拱手,“我去找人來搬東西。”
他這鋪子一直處於賠本的狀態,多開一天就多折一天的銀錢,巴不得出手呢。
如今有人盤下來,掌柜的才不管是男是女,更不用理會到底是誰開門做生意。
他就是多嘴,多管閒事,險些得罪了秦虞。
掌柜的怕多說多錯,趕緊尋個藉口離開。
沈酥這才慢條斯理地把契書又折起來。
鋪子裡沒了外人,沈酥將頭上帶著的白色帷帽取下來遞給雲芝,朝門口輕哼,“瞧不上誰呢。”
她能堵得掌柜的一句話都沒有,只是不稀得在女人應該如何上同他爭辯而已。
她之所以戴帷帽也不是覺得女人不能拋頭露臉,她現在純屬是跟秦虞的關係上有些……大膽而已,被人看見了會影響秦虞。
若沈家跟李家沒有約好親事,她今日就大大方方的掛在秦虞身上。
秦虞側頭看沈酥,之前只覺得她是只柔軟的貓兒,是個勾人的狐狸,如今竟覺得她像個驕傲的孔雀,斗贏了,得意得翹起自己漂亮的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