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他才真的開始害怕,才知道主心骨是誰。
李宣流朝床上看,李丘駱唇色發紫臉頰發白,胸口衣襟大敞,柳大夫拿著銀針扎在李丘駱胸口命脈處,但只能勉強封住毒素,讓它不至於流到心脈里。
就算救回來,往後也廢了。
李宣流收回目光,低頭看李興盛,看這個不省心的弟弟。
“你啊你。”李宣流拐杖杵地。
李興盛跪在地上,“哥我知道錯了,你快救救丘駱,我可就他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啊哥,他可是你從小一點點看著長大的。”
李宣流心裡也不是滋味。
一盞茶前,李興盛還要毒殺他兒子秦虞,一盞茶後,倒在地上的卻是李興盛的兒子李丘駱。
李宣流覺得自己可能是年齡大了,以至於都開始相信因果報應。
“我又不是大夫,你求我有什麼用。”李宣流沉沉嘆息。
要怪只能怪李興盛自己,非要用沒有解藥的毒。
李宣流朝老太太點頭行禮,老太太別開視線不看他,根本不願意受他這個禮,只道:“人倒在了虞兒房裡,你弟弟非要報官,現在已經著人去請府尹了,你在此處等著就是。”
請誰去了?誰要報官?
李宣流低頭看李興盛,他這脖子上長的是顆豬頭吧?
毒是誰帶進來的,他心裡沒點數嗎?
這不擺明了報官抓自己人嗎?
“哥,我讓人給袁先生遞了消息,今日他要是不能幫我報這個仇,”李興盛眸子猩紅,咬著牙說,“日後別想拿我一文錢!”
怪不得要報這個官。
李宣流手拄拐杖,微微彎腰,壓低聲音,“我剛才怎麼同你說的,我說秦虞可能跟六皇子有來往,你知道叫人,秦虞就不知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李興盛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他養了三皇子這麼長時間,現在需要他咬人的時候他要是不在,那還養他有個屁用!
要是三皇子在這事上扳不過六皇子,那三皇子活該繼承不了大統,這樣的人,他李家供養著也沒意義。
李宣流皺眉,雖說李興盛此法偏激了些,但也不是沒道理。
李宣流坐在椅子上,一是等柳大夫救人,二是等府尹過來。
京兆尹衙門出兵,兩列衙役並行,護著中間的一頂青色小轎。
轎里坐著京兆尹府的府尹竇大人。
竇大人可愁死了,出事的是皇商秦家,秦李官司持續多年,本就難斷,現在卻落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