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聞言還算冷靜,李興盛卻不願意,他怎麼能死呢。
他看向李宣流,掙紮起來,“哥,哥救我,哥你救我!”
李宣流也沒想到竇大人不顧三皇子的臉面,執意要斷此案。
他看向竇大人,本想說些什麼,可竇大人連官帽都沒戴,他將功名跟生死都放在了身後,權勢又哪裡能威脅的了他呢。
李宣流只得看向秦虞,“你就非要逼死李家人是嗎?”
“李丘駱是你堂兄,如今因你中毒,生死未明,你心裡就沒有半分愧疚?李興盛是你二叔,是李丘駱的爹,你竟連他都不放過,你是要把李家人趕盡殺絕嗎!”
秦虞掀起眼皮看李宣流,“我為何愧疚?愧疚的是下毒的人,是他毒殺了李丘駱,不是我。”
“我在京郊被人刺殺時,你有沒有問過李興盛,就非殺我不可?就不能放我一條活路?”
秦虞道:“我那時離秦家不過一道城門,我若不敵,此時人早已死在城外,連家門都回不來。你面對我的死訊時,是否會抱著我的牌位跟李興盛討個說法?”
老太太一想到當時的兇險,眼睛就有些濕潤。
門外沈酥也抿唇心疼,那時候她的確不知道秦虞經歷了這麼危險的事情。
兩人客棧一別,險些成了最後一面……
白氏跟李家兄妹都沉默不語。
他們心裡清楚,李宣流不會為秦虞討這個公道。
李宣流被秦虞問的啞口無言,只蒼白無力的說,“虞兒,我是你爹,怎麼可能不在乎你的生死,可興盛他是我親弟弟,我又怎麼能不管他。”
“那是你的事情,是你李家的事情,跟我無關。”秦虞對李宣流徹底失望,緩慢搖頭,“你這個爹,我一開始便不認,如今,不要也罷。”
李宣流一愣,“你、你說什麼?”
秦虞轉身,朝竇大人抬手行禮,“今日大人也在,秦虞想請大人做個見證。”
竇大人腰背挺直,“你說。”
秦虞道:
“李宣流,縱弟殺子,欺占秦記,如今竟以親情相要挾,要我放過兇手李興盛。”
“我秦虞,秦珠之子,今日大義滅親,代替亡母秦珠,正式對李宣流提出休夫!”
“往後秦李兩家,生死別離,各不相干。”
休書一式兩份,秦虞當場寫下,屬於李宣流的那份歸李宣流,屬於秦珠的那份,點著燃在秦珠牌位前面。
“你、你敢!”李宣流手指秦虞,胸口氣血翻湧,險些暈過去。
秦虞有什麼不敢的,“李家罪大惡極,你身為李家人,懷有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