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流嗤笑,“你要當秦家女隨你就是,何必扯這些事情。”
他不在乎有沒有女兒,而是看向李雲玉,他的骨血,隨他姓李的兒子,“雲玉,你是爹的兒子,你跟爹走。”
李雲玉搖頭,李雲玉迎著李宣流詫異失望的目光,雙膝跪地。
“是我不孝,爹跟娘只能選一個,爹有二叔一家,可娘只有我跟妹妹是至親,所以兒子選母親。”
李雲玉給李宣流磕了三個頭,耿直又實誠地開口,“當然了,爹您身死後,我還是會去給您摔盆的。”
李宣流,“……”
李宣流身形晃了晃,勉強才站住腳。
白氏三人,鐵了心不跟他走。
李宣流站在秦府西院裡,環視一圈,陡然發現,他是怎麼來的,如今依舊是怎麼走的。
他來秦府的時候,只帶了衣物,金銀玉器妻妾兒女,都是來了秦府後才有的,現在離開秦府,才發現他能帶走的居然只有衣物。
他的妾室被遣散,側室不願走,兒女不認他這個爹,亡妻多年不肯入夢,嫡子更是恨他入骨。
兜兜轉轉,他一無所獲,失敗到了極致。
李宣流傍晚天黑從後門離開的秦府,大門是用來迎接新人的,他出府不配從大門走。
李丘駱被柳大夫保住了一條命,只是半死不活,一天裡能勉強清醒一個時辰,其餘時間都在昏睡。
李宣流帶著李丘駱回了李府,府里的李夫人都急瘋了,老爺被判了死刑,家險些被抄,如今兒子也這幅模樣。
李夫人又怨又恨,怨李興盛下手狠辣害了自家兒子,恨李宣流有秦虞這麼個兒子。
她埋怨謾罵,撒潑打滾,擾的李宣流腦仁脹脹的疼,跟她比起來,李宣流才發現白氏是多麼好。
“我想法子,至少把興盛保出來。”李宣流嘆息。
他還有些銀錢,需要托人聯繫袁先生,讓他借三皇子的人脈手段,讓李興盛假死出獄。
雖說以後不能活在陽光下,可總好過於死在牢里。
花錢走關係找替死鬼,等李興盛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月以後的事情了。
秋去冬來,李雲朵鋪子開業那天,正巧迎來今年冬季第一場雪。
秦虞帶著沈酥親自前去恭賀李雲朵的胭脂鋪子開業。
下馬車的時候,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沈酥站在車上垂眸朝下看,秦虞一身墨青色長袍,外面披著件質感厚重的銀灰色大氅。
蓬鬆豐厚的灰色毛領上落了一層白,襯得毛領下的那張臉更顯清冷絕塵,只是在抬眸朝她看過來的時候,臉上像是冰雪消融,露出暖意。
秦虞手心朝上,溫聲說,“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