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鋪子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什麼驚喜,等邁過前廳後院的那道門,沈酥才看見整個後院恍如白晝。
各色燈籠掛在空中,映出一片五彩天地,每一個燈籠上都寫了字。沈酥認出字跡,是她所相識之人送的祝福。
有百年好合,有早日發財,寫什麼的都有。
沈酥昂著臉看,眼裡宛如落滿了星辰,閃亮無比。
她扭頭看秦虞,秦虞站在她身後含笑看她。
燈籠星空下,雪花紛紛揚揚飄落,沈酥像只銀白色的蝶,腳步輕快大步朝里蹁躚飛去。
看完頭頂,沈酥才注意到院子裡擺滿了各種“花。”
黃色的花是用金子做的,綠色的是用玉做的,紅色的是瑪瑙,白色的是銀子。
五彩斑斕,不知道擺了多久,以至於“花”上都落了雪。
沈酥蹲下來看,“花”上沒有任何味道,但卻做的逼直,顯然是準備了一些時日,就為了圓了她賞花的夢。
地上的金銀玉器跟頭頂的五彩燈籠相互映襯,沈酥像是處在一個玄而又奇的夢裡,像個被人珍之又珍的小姑娘,對方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由她玩耍。
她猜到了什麼,站起身扭頭看秦虞。
沈酥站在“花海”里,笑盈盈看過來。
秦虞有些緊張,穩了穩聲音,朝前走兩步,“羅媽媽說你小時候吃過無數苦,巧了,我也是。”
她們都失去了母親,父親如同擺設,為了活命皆過得很是艱辛。她女扮男裝,沈酥寄人籬下,都算不上快樂。
可正是這樣的成長背景,她們才走到一起。
她壓抑後渴望放縱,沈酥正巧不是個閨閣里長大的尋常姑娘,兩人碰上,如烈火遇見乾柴,一點就著。
“我們相逢雖不唯美,但好在熱烈。”
山匪劫路,滾落山坡,秦虞見到沈酥第一眼的時候,她像朵染了泥水的小白花,衣衫破爛,滿臉泥土。
奇怪的是她向來愛潔,卻脫掉外衫披在沈酥肩上。
後來破廟雨夜,榻上纏綿,十分熱烈忘情。
沈酥臉蛋一熱,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虞笑,“我們一路走來,如今總算一切都好。”
她朝沈酥伸手,掌心朝上,漂亮的鳳眸看過去,“卿卿,我可能許不了你別的,但我願意金銀為你做花,綢緞為你做燈,只為博你一笑。”
天長地久山盟海誓太過於空泛虛假,比不得金銀玉器實在金貴。
“秦府已經翻修完成,庭院日日著人打掃,一切準備就緒,唯獨差卿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