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聽人說李宣流的側室帶著兩個孩子貪圖秦家富貴,竟然不肯跟李宣流回李家,而是厚著臉皮留在了秦府,就差直接將兩個孩子改姓秦了。
外人聽聞這事,自然偏向姓李的一家,對白氏和兩個孩子免不得指指點點的非議幾句。
可小二來鋪子裡有段時間了,覺得他們掌柜的並非像外頭傳的那麼勢力貪財,反而端莊賢淑靜雅如蓮,光看氣質就知道不是那般世俗愛錢的人。
人家留在秦府,可能就是跟秦家人關係更好。
李家人和該反思一下,為何兩個孩子都不願意回李家,是不是李家人待他們不好啊。
如今見到李氏,小二心裡肯定,就是李家人不行。
這都什麼人啊,平時不見過來,鋪子開業也沒見著人影,現在生意好起來了,她拎著個小籃子過來喊人回家吃飯了。
小二掃了眼那小小的籃子,心道誰稀罕。
莫說平時秦家吃食用品不要錢的往鋪子裡送,光是今天早上,秦家就著人來喊李雲朵了。
說老太太三天不見她都想她了,特意讓府里做了她愛吃的,派了馬車來接她,讓她晚上忙完早些回去。
最近忙,李雲朵跟沈酥一樣,做為掌柜的乾脆直接住在了鋪子後院,足足三天兩夜沒回府了。
兩相對比,都不是金銀的問題,而是用心跟不用心明顯都能用眼睛看出來。
小二原本哈腰恭順做小伏低的姿態,這會兒學著李氏挺起腰背,腆著平坦的肚子用下巴看李氏,“那你等著,我去問問掌柜的有沒有時間見你。”
李氏立馬皺眉,本來還想裝一裝,但她當了這麼多年富貴的李夫人,享受慣了別人的奉承跟低姿態,哪裡允許一個小二跟她蹬鼻子上臉。
“你什麼態度?”李氏立馬叫嚷起來。
她跟李興盛都是借著李宣流的勢突然乍富,譜兒跟尊嚴拔高了,容不得別人有半點不好的臉色,但學識跟教養還停留在多年前。
小二這個上下打量的眼神只會讓李氏從心底覺得自卑,骨子裡的不自信,是金銀玉器堆砌不出來的。
“李雲朵怎麼就招了你這樣的夥計,夥計都這個模樣,何況掌柜的,”李氏翻著白眼罵罵咧咧,“鋪子在她手裡遲早要完。”
“李雲朵,死丫頭,出來。”李氏被小二這麼一刺激,直接也不裝了,往鋪子裡最大的椅子上一坐,就開始指揮別的夥計,“傻楞著幹什麼,去端茶啊!”
李氏道:“怎麼當的夥計,會不會做事。”
胭脂鋪子裡不可能都是男夥計,自然還招了幾個姑娘。
李氏開始使喚她們,“過來給我捏肩捶腿,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啊,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這要是在我府上,早晚活活打死。”
短短几個瞬息的功夫,李氏就把鋪子裡的夥計得罪了一遍。
礙於她的身份,眾人敢怒不敢言。
“可我這邊還有客人在挑胭脂。”開口的丫頭是最近剛招到鋪子裡來的,叫二錢,因為生她花了二錢銀子,她爹給她取這個名是想讓她記住自己始終欠家裡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