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了呀。」
陸乘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一小時多,不禁沉默。
「……你和老陸怎麼能有這麼多話聊。」聊一個多小時。作為兒子的陸乘表示不明白。
陸貓貓以為爸爸問他聊什麼,興沖沖跑過去降落在爸爸身上,開始說剛和爺爺聊天內容,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小孩子嘛,能重複一遍已經很厲害了。
陸乘被砸的呲牙咧嘴,還要聽陸貓貓嘮叨,乾脆一胳膊夾著小孩從沙發上起來,陸貓貓天翻地覆打了個橫,高興的不得了,也顧不上說話了,只有笑聲。
嘮叨沒了,也沒安靜。
陸乘一胳膊下夾著陸貓貓,跟舉鐵餅一樣,還能一手操作給陸貓貓沖奶粉,先倒溫水,再放兩勺奶粉,擰緊瓶蓋,滾一滾,只有半瓶奶,也不見奶沫子。
下午四點加個餐,這小子還得吃飯。
「自己喝,我去做飯。」
陸乘進廚房。
陸貓貓抱著奶瓶跟在後頭,吧嗒吧嗒也進廚房。
陸乘沒阻止,習慣了。
十八歲之前,陸乘在C城也算個人物——被人笑話那種。陸家有錢有根基,門庭清靜,不像C城其他發家的老闆富商,沒幾年就傳出一些『桃色八卦』來,不是換了髮妻,就是在外養情婦有私生子、勾心鬥角跟演電視劇似得。
陸家真的不一樣。
唯一能閒話的就是陸乘了。陸乘十九歲之前,就是麵包店店員最初的刻板印象,不學無術,打架逃學尋釁滋事,是個壞學生,但唯有一點,陸乘不亂搞男女關係。
壓根就沒有過關係。
其他家那幾年天天笑話:老陸家小兒子進派出所了,聽說把同學胳膊打斷了,老陸正開會呢電話都打過去了,開的外音全聽見了。
啥?我記得老陸小兒子挺小的念高中,這就把人打了?
還以為什麼好事都讓陸澤鳴占了,沒想到吧,老年得子這個兒子不服管教,是個刺頭,老陸頭髮都愁白了。
這也沒什麼,反正陸家有錢,老陸小兒子讀書不行,科科零蛋,高三送出去念書就好了。
不不不,陸澤鳴可不敢送,在眼皮子底下還能看著,放到國外了,國外亂的,又是槍擊案,又是大-麻合法,陸乘打架鬥毆聽說還飆車,擱國外,說句難聽的——
「是想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陸乘高三畢業那個夏天,陸爺爺跟家裡人說的原話,送陸乘出國,不可能的。可陸乘高考成績不好,總不能國內上個大專吧?這也太丟臉了。陸父想。
全家都為陸乘未來操心,焦頭爛額的,也沒人發現那段時間陸乘一反常態天天在家裡把自己關著不出門,抱個手機,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
倒是沒再出去惹事。
後來商量結果就是復讀,重新念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