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很害怕，很想跟你求助。但我一跟你聊天，就渾身不舒服，總覺得臥室里有人在看我。最嚴重的時候，我甚至感覺有東西，鑽進了我的被窩。」
越說越害怕，李老師不安地扣動手指，「那隻鬼的反應，讓我想起了我的前男友。他控制欲特別強，我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他不允許我和異性.交流，看見我和男性聊天，他就會發火。」
「等打完我，他又會擠進被窩，從後面抱著我，一遍遍說他愛我。昨晚我和你聊天，也感覺有東西靠在我背上。就像我前男友變成了鬼，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所以我懷疑，那隻糾纏我的鬼，就是我的前男友！他生前纏著我，死後也不肯放過我。岑偵探，你一定要幫幫我，求你了！」
長發男人拿著筷子，低頭撥弄著盤裡的魚肉。微長的髮絲垂落，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你這麼害怕，怎麼不拿出通明顯聖娘娘的神像，給自己找點安全感？」
「神像丟了，昨晚我還抱著，今早起來，它就不見了。」
「會不會是被鬼拿走了？」
「不會，我和潔潔她們討論過。應該只有附在人身上的鬼，才能觸碰神像。糾纏我的鬼，一直沒有附別人的身。」
男人的聲音有些奇怪，「你懷疑你男朋友變成了鬼？他是怎麼死的？」
「他是跳樓自……」
「是這樣死的麼？」
男人打斷她的話，緩緩抬頭，露出一張鮮血淋漓的臉。
腦組織從頭頂滲出，像是灑落的豆花。嘴角裂到耳根，大口大口的血液，夾雜著內臟碎肉從他口中流出。
原本溫潤柔和的面孔不斷變化，她親自從機場接走的岑偵探，漸漸變成了她死去的前男友。
動作僵硬地站起身，男人頭顱無力地垂落下來。他四肢扭曲變形，一條手臂從衣服袖子裡滑落，啪的一聲砸在地上。
「是這樣死的麼？」
「是這樣死的麼！」
大腦一片空白，李老師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快被嚇暈了，直到男人繞過桌子走到近前，她才爆發出驚恐的尖叫。
「啊啊啊啊！！！」
她聲音很大，驚動了餐廳的服務員，包間外響起敲門聲。
李老師甩著挎包砸向身前的男鬼，尖叫著沖向房門，「救命！救救我！這房間裡有……」
包間門打開，李老師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她前男友穿著服務員的衣服，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兩顆外凸的眼球，砰的一下炸開，如同被捏碎的葡萄。
「是這樣死的麼！」
碎裂的眼球彈到李老師身上，她再也忍不住，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
空調的冷風將李老師吹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坐在車裡。不遠處是來來往往的車輛，和剛下飛機的旅客。
先前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李老師心裡一緊，猛地轉頭看向身後。
后座空無一人，岑偵探並沒有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