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祝慈刻意往南湖那邊走,就為了看看南湖這邊的進程,儘管這邊的工作已經不需要她再去對接。
河邊還有人在工作,祝慈走過去才發現那人有些眼熟。
任冬至先認出來了,那是她專業課的老師,他教的是古代文學相關,因為他對風水學比較著迷,常常在講著課的時候把話題扯遠,回過神時才頓感抱歉,向學生誠懇地道歉,繼續講授課程。
沒想到會在這邊看到他,實在是難得。
祝慈會覺得他眼熟是因為知道任冬至常跟著他去做課題研究,她這十幾年來的目光都放在了任冬至的身上,她身邊的人和事她基本都知道。
「何教授。」
祝慈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對方回頭打量她,眼裡露出疑問:「你是?」
祝慈禮貌地笑笑:「我是上京考古系的畢業生,好巧能在這裡碰見您。」
何教授點點頭,不失禮貌地笑了一聲,回復道:「不好意思,上的班級太多,認不得了,你是本地人?」
祝慈並不在意,點點頭:「我的好友任冬至曾跟您做過課題研究,所以在這兒見到您便忍不住上來打個招呼。」
何教授皺眉思考了一下,頓時想了起來:「你說任冬至?跟我跑了好幾個城市的那個大一的女孩子?」
祝慈沒想到他還會記得,有些意外:「是,她經常提起您,您還帶她去過A大那邊實習過。」
提起這個,何教授輕輕嘆了口氣,「可惜她沒能堅持下去,第二年我還在學校等她呢,就傳來她辦了退學的消息,別的我也沒打聽過,她現在怎麼樣了?」
任冬至從祝慈的背包里爬到她的肩頭,轉過頭等祝慈的回答。
「她……生了一場很大的病,她對這個十分熱愛,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還想去市博物館打打下手,也算是圓了心愿。」
何教授聽到任冬至生病時表情變得凝重起來,聽到後面一句眉頭舒展了:「想去市博物館有什麼難的,多少文物都是我們親自送過去保存的,你讓她聯繫我,我給她安排。」
何教授從工裝服里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交給祝慈:「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記得她,她是唯一不討厭聽我說風水學問的學生,別的學生都覺得這是封建,是迷信,遇上這樣的我也不想說太多。」
說完又把話題轉到了面前的這條河,何教授說:「這條河原本的風水是很好的,但是被堵住了,得疏通。」
祝慈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對這些已經信了八九分,她念及任冬至最近的反常,沒忍住開口:「何教授,能否麻煩你到我家去看看。不白看,我會按您的正常酬勞來支付。」
何教授抬手看了下時間,思索片刻,點點頭:「沒事,先去看看吧。」
兩人到祝慈家的時候已經接近黑夜,祝慈上前去開門,何教授站在門口沒有動,皺著眉盯著她家門口的那面極小的鏡子。
「何教授?」祝慈動作停住,走到何教授身邊,目光也跟著看向那邊。
何教授表情很嚴肅:「那是你自己弄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