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警員指了指另一張單子,示意他繼續看:「但購買車輛的資金也是從你名下的帳戶里出來的。」
另一個警員補充道:「這個帳戶做不了假吧?十年前就是用你的信息開的戶,因為你當時未成年,代辦人是楚天浩。」
「我們調查過,在你大學遷出戶口之前,你和楚天浩是在同一個戶口本上的,這點你不否認吧?」
「這帳戶里的錢都是楚天浩的父親楚博裕留給你的遺產,資金來源很清晰,當時的遺囑證明也還在。」
楚程正伸出去拿單子的手猛地一顫,他震驚地抬頭:「遺產?留給……我的?」
警員見楚程的驚訝不似作偽,疑惑地交換了個眼神:「你不知道?」
楚程搖頭。
他怎麼會知道呢?
爺爺過世後,他就被趕出了楚家,更沒有人跟他提及遺產的事情。
小時候他根本不知道「遺產」是什麼,長大後他雖每年去給爺爺掃墓,卻也一點沒去惦念這些,畢竟他是錯抱的孩子,沒有楚氏的血脈,他只是個外人罷了,他一直都很清楚。
卻沒有想到爺爺他……
楚程不禁想到爺爺臨走前,這個連說話都沒力氣的老人拉著自己的手,大半罩在氧氣面罩下的臉費力地露出一個笑容,他說:「孩子……不要哭,你是爺……爺爺的好孩子……就算沒有血緣……也一直是……」
那時候的楚博裕撐著最後一口氣,還在跟楚天浩夫妻交代著要好好照顧楚程。當時面對老爺子,楚天浩夫妻也答應得很乾脆。
楚博裕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程。
他自己活著的時候,楚天浩都沒怎麼好好待楚程,那等自己走了又將會是怎麼樣的光景?
他的小乖孫還這么小,親生父母又已經沒了,以後該怎麼辦啊?
所以他給楚程留了足夠的遺產,期望著以後如果楚天浩不管楚程了,起碼楚程不至於挨餓受凍。
而楚博裕卻再也不會知道,他的小乖孫最終還是挨餓受凍了,小小年紀,就已經無家可歸了。
也是時至今日,因這莫名其妙的受詢調查,楚程才知道有這筆錢的存在。
楚程只要稍微想一想,便能猜到爺爺當初的心思,他突然覺得有些眼熱。
楚博裕是他離開楚家後,也依然銘記著的唯一溫暖。
但楚程不是個會輕易在外人面前流露情緒的人。
他只是儘量平穩著聲線,理智地整理好思緒,跟警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