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出發前天氣預報顯示小雨,但現在這個情況顯然超出了預估。
上山時是沿著山溪人走出來的路爬上來的,現在起了山洪,洪水早已經淹過了兩側,壓根沒有路可走。
「左側地質硬一些,我們從這邊樹林摸下去。」
決定好便動身,然而樹林裡雜草叢木茂盛,藤曼牽枝阻攔,加上樹上砸落的混著雜物的雨水,視線嚴重受阻,行動十分受限。
沒幾分鐘就開始開始摔了,山勢陡峭,一摔就要滑下去很遠,只能堪堪靠樹枝攔住,而腳下被雨水衝動的沙石滾落不停,簡直一片混亂。
張讓墜在隊伍的後邊和陸朝吐槽今天爬山的傻杯決定,陳祈眠在扶滾下去的刑錯,而平時幾乎不運動的向北一卻是反常的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雨林里光線本就昏暗,大雨之下四處茫茫,向北一身上的衣服又是黑灰色的,幾乎與這雨林融成一片了,他摔跤了也不吭聲,像沒有知覺一般。
所以沒人能發現他抿掉雨水後嘴角那一絲不明顯的弧度,也沒人發現他眼裡裝著的若隱若現的到底是什麼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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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山下的救援隊展開搜索。
「寒徹,注意安全!」易書盯著走進救援隊伍的人擔憂地喊。
「嗯,知道,晚點我們要是還沒下來,那小子到了儘量穩住他,最好讓他不要跟來。」
易書點點頭,但心裡卻道:他怎麼可能會聽呢?
兩個半小時後,大雨依舊滂沱,將山里沖刷得乾淨,沒留下爬山幾人的任何足跡。
救援隊在看到塌方的山體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他們心頭盤旋升起。
一路的搜尋,連個影子都沒有,即使雨聲會阻礙聲音的傳播,但如果這山上有人,或者說是活人的話,不至於一個回應都沒有。
加派救援、挖掘、都需要時間,在此期間,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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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一小時,在塌方的那座山的東面,貼近另一座山的後山腳,傾盆的雨幕里,行走著五個精疲力盡的人。
「這是哪阿?」張讓叉著腰苦哈哈地問。
下來的這一路上他們幾乎不管方向,哪裡好走就挑哪裡走,現在跑是跑下來了,但卻四面環山,就連東南西北都不清,四周還雜草叢生,比人都高。
他們幾個在商量著怎麼走,向北一則低著頭,他渾身發冷,腦袋也嗡嗡疼,亢奮的神經最終還是敗給了不堪的體能。
過了一會,指定好了路線,陸朝看著向北一手肘搗了一下陳祈眠,張讓也揚了揚下巴。
向北一擦著眼睛上的雨水,聽到陳祈眠問他:
「北一,還宇未岩行嗎?」
「嗯。」
「如果太累了,我背……」
「我能走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