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半張臉都埋在圍巾里,只露出的鼻尖和眼睛,掩在圍巾里的唇莫名抿直,等人跨步出了電梯後,他看著電梯廂里滴落的血,換了一部電梯。
出了電梯,順著血滴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門是被打開的,而陳祈眠在清掃地上的玻璃碎片。
「回來了。」陳祈眠聽到動靜扭過頭來問,聲音里不見惱怒的殘痕,和往日的溫和相差無幾,「我剛到家,打碎了個杯子,去哪玩了?」
向北一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陳祈眠明顯不想提的樣子,他便順著話接了:「去了上次的農莊,下雪了,很漂亮。」去醫院的事情他沒說,具體原因不詳,可能是情緒不高?
陳祈眠楞了楞,「你自己嗎?什麼時候預約的?」
那農莊面向的顧客不是普通人,格調也拔得高,沒有點家底的一般人預約不到。這也是陳祈眠後來聽張讓說才知道的。
向北一搖搖頭,「我沒有預約,直接去的。」
陳祈眠偏頭看他,神色疑惑,但向北一已經倦怠地進屋了,這事兒後來也就一直沒再提起過了。
陳祈眠開始注意到向北一的異常是始於一天中午偶然見到向北一夢遊。
那是一個周日的中午,陳祈眠吃過午飯在客廳看文件,向北一突然開門出來,手裡抓著一個藥瓶子。
陳祈眠以為他睡醒了,出聲問他怎麼了,結果幾聲他都沒應答,眼皮不眨地倒了杯水擰開藥瓶子往手心裡倒。
陳祈眠既沒聽到藥物撞擊瓶子的聲響,也沒看到他倒出藥物,但向北一卻做了一個喝水吃藥的動作,然後把杯子放好,關門又進去了。仿佛剛才只是陳祈眠出現了幻覺。
陳祈眠後知後覺他在夢遊,皺了皺眉,起身去拿起那個空瓶子,結果發現是吃空的安眠藥!
打那天起,陳祈眠中午的時候都儘量回去,結果短短一周內又遇到了三次向北一夢遊。
一次是打開冰箱往衣領子裡塞冰塊,一次是把一打A4紙泡進廚房的水槽里,再撈上來拿刀剁碎。
陳祈眠被嚇得不輕,也不敢貿然叫醒他,只能在一旁看著。
陳祈眠沒直接問他安眠藥的事也沒有和他提起夢遊,以為他是最近寫小說壓力大導致的,私下去問了醫生,過來後就帶他去和研究心理的朋友吃了頓飯,席間便提起了睡眠的問題。
在聽到夢遊這個話題時,向北一沒有什麼異樣,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過,那是一種並不知道自己夢遊的模樣。
向北一沒有注意到陳祈眠對他的觀察,也沒有多想為什麼吃這頓飯,只當陳祈眠是想帶他多認識一些人。
但漸漸的,向北一多少還是回過味來了,陳祈眠在家裡的時間也長了,話題還都是一些養生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