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寒立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緩緩開了口,「寒邃阿,看在爺爺的份上,可以嗎?」
寒邃扣大衣的手停頓了一瞬,回過身子,和寒立國對視著,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雙方都知道。
「所以,您在我身邊的眼線還是不少。」寒邃聲音平直,聽不出什麼變化。
寒立國嘆了口氣,「是你動作太大了,孩子,那終究是你的父親。」停頓了片刻,「寒氏的股份,你的那份我一直沒讓人動過。」
邊上的傭人此刻是不敢抬頭的,老爺子話落後,客廳里就陷入了沉寂,隔了好一會兒,才響起一聲很輕的嗤笑,接著是淡淡的、冰冷的一句:「不需要,連同那點股份。」
門,關上了,站在客廳中央的人,仿佛一瞬間就蒼老了很多,寒立國望著那扇門,良久,嘆聲道:「作孽啊——」
飛雪掩蓋了前路,漫山遍野的白,像是在給即將逝去的今天戴孝。
寒邃坐進車裡,咬了根煙,習慣性要看手機,但摸出來的時候發現竟然不知道何時沒電關機了。
他半眯著眼咬著唇間的煙,片刻後,啟動了車子。
回去看吧,比起手機屏幕,摸在手裡看總歸要來得更舒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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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站在向北一門前的陳祈眠和李洺都同時回過身。
看見寒邃,陳祈眠第一反應是懵,然後打招呼:「寒總。」
而李洺此刻眼睫毛飛快地閃著,側過臉,假裝不認識。
寒邃沒有顯露出什麼異樣,仿佛只是回家在門口遇到了下屬,很自然地「嗯」了一聲,在按密碼的時候甚至好像還挺意外地問了句:「怎麼在這?」
陳祈眠:「找我朋友。」
寒邃點點頭,進去了。
李洺手指輕輕壓著掌心,瞥了陳祈眠一眼,然後問:「你老闆啊?」
「嗯。」
「你之前不知道你老闆住這裡?」
陳祈眠搖了搖頭,「沒見過,搬過來後也經常出差,其實也很少住這裡。」
李洺點點頭,又問:「那你今晚和北一說什麼了?」
李洺還沒搞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任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陳祈眠喜歡向北一這事上,只以為是陳祈眠不了解然後誤觸了向北一的應激點。
陳祈眠依舊不吭聲,也沒看李洺,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洺沒轍,向北一不開門,這麼光站著也沒用,於是開始一點點拋線把陳祈眠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