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呼救的話從沙啞的嗓子裡只來得及鑽出一半,且含糊不清。
電腦被合上,向北一被拘回雙手,他的身子分不清是恐懼還是因為什麼在劇烈地顫抖著,被寒邃抬起下巴,縮顫的眼眸和寒邃對視著。
寒邃面上依舊是平靜的,沒有責怪的意味,只是將向北一按在懷裡,捏著那雙被他反剪在身後的手,不輕不重地一下一下地撫著他的後背,說:「小北,別怕。」
最後向北一的坐姿變成了與寒邃面對面,他拼命地反過身子要去制止寒邃那雙懸在攝像頭開關上將落未落的手。
而在這個過程中,寒邃都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求你,嗚嗚……不要開。」向北一已經泣不成聲,他握在寒邃右手上的手指已經嵌入了寒邃的皮肉里,但眼神是與前幾日不同,裡面只有純粹的哀求。
寒邃收回了手,然後將他斜歪的身子擺正, 繼續開起會議。
向北一後續沒有再動,安安靜靜的,像一個破布娃娃,一直到這個視頻會議結束。
「困嗎?」寒邃低頭問他。
向北一怎麼可能回答,於是他被調換了一個方向,後背靠進他百般厭惡的胸膛里,感受著那顆骯髒暗黑的心臟在自己的後背跳動,不知不覺的,他嘴裡便滲出了血。
這不是他有心傷害自己,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咬昨天那個傷口,無意識的,總之當熱流從他嘴角溢出,低落在寒邃手臂上,寒邃將他掰回去的時候,他眼裡其實也是茫然的。
於是清理完傷口後,他的雙手歸置於身後,嘴裡也多了一個最小號的kou +,圓形的球卡在他顎間,雙唇間尚且能閉合,但牙齒不再具備咬合能力,嘴角兩處被帶子擠壓著,變了形,有些許的狼狽。
但惡人明顯不覺得,反而是平靜地欣賞了很久,而後溫柔地吻他、而後又將他嘴裡的東西解下,拇指取而代之,語調毫無變化地對他說:「小北,說你愛我。」
向北一眼裡再一次濕潤,這一刻,他確定他是害怕的,害怕那雙沉靜的雙眸,害怕這毫無波瀾的語調,害怕這股平靜里的一切不可控——他想不出這個人會在下一步對他做出什麼。
但是他依舊沒有說出那三個字,所以他又被帶上了那個東西。
其實或許只要他說出來就沒事了,但喉嚨被無形的力量扼住,讓他無法對這樣一個侵犯自己的人說出那三個字。
作惡者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對他,似乎輕微地嘆了口氣,接著繼續將他放在懷裡。
向北一隨後突然想到了馴獸——一遍遍地指令征服,馴養出一隻聽話乖順的野獸,馴服過程中,馴獸者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就會發出這樣無奈但又意味著不會放棄馴服的嘆息聲。
可是馴獸的人並不想磨掉野獸的獸性,而是期待獸性向自己臣服。
向北一想,自己並不是野獸,只是一朵沒有實根的浮萍,他是要馴服一朵浮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