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向北一都回憶不清,只記得歡呼中著暫停的人群在寒邃吻完他之後又歡呼著搖動,熙熙攘攘,他和寒邃隨之被衝散開。
他被人群帶著圍著篝火跳著笨拙的舞步,發著結巴的音試圖拒絕但無效後唱著沒有曲調的歌,玩著一個又一個他沒聽說過的遊戲,仿佛一個最正常不過的人在玩著最常見的遊戲。
本是放縱的模式,但他心裡卻一點點地爬起惶恐,像是彷徨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的小野貓,向北一感覺自己需要找尋些什麼讓自己安定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也不明白自己到底需要找什麼,甚至於害怕去思考,於是乾脆給自己裝上線,偽裝成聽話的木偶,任由熱情的人牽拉著完成一個又一個動作。
……
「他看起來狀態還不錯。」
寒邃把視線從人群里的身影收了回來,轉而看向身邊說話的喬安,同時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酒。
「要多久能分析出結果?」寒邃繼續看著人群里的向北一問。
喬安給自己倒了一杯,思索了會兒回答道:「至少近距離接觸一周?向先生情況特殊,填表格這個方法不適用,而且他們……」喬安指了指圍在向北一身邊的那些人,「…他們也不能問得太明顯,只能把問題轉化,再慢慢地進行集合分析。不過……」
寒邃轉過頭看著喬安。
喬安:「……不過,您提供的錄像我們分析的結果是沒有體現人格異常,還有您說的他咬人,踢人,掀巴掌這些,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發泄心中的不滿,屬於正常人的反應,而不是狂躁的那個他出來了。寒總不必太過擔心,向先生看起來只是內傾程度大了些,狀態不算糟糕。」
寒邃沒有應聲,只是一直看著人群里的向北一,慢慢將那杯酒喝完。
……
他想走了,這是向北一此時此刻的唯一想法。他不是討厭這些人,是他很不習慣,很慌亂。仿佛車流越來越擁堵的馬路上迎面來了一輛大卡車,但是小野貓卻還彷徨在原地。
向北一抓著手裡的紙牌,他根本不會玩,但卻已經贏了兩局。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吵鬧,但他卻越來越感覺自己像在看默片,同時又是默片的一部分。
他笨拙地打牌贏牌,投球獲勝,他回答不同人的不同問題,像個結巴,但沒有人說他結巴,人人都友好,但他還是不安,腳下沒有實地一般懸空著。
為什麼這麼想逃離?這明明是沒有寒邃在身邊的時間,他甚至是自由的。
他怎麼了?向北一想不明白。
「hey !Bei, it's your turn。」(北一,到你出牌了)
向北一回神看著周圍的人,片刻後,他放下手裡的牌,「 sorry. 」然後在一眾驚詫的目光中離開。
寒邃去哪了?向北一邊走邊在人群里搜尋人影,但沒有,他記得寒邃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服,但放眼過去穿著一身黑的人有幾個,但都不是他。
被鬼抓走了嗎?海島上有鬼嗎?
向北一突然想起來自己兜里的手機,但掏出來卻發現已經沒電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