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从凌晨就开始劳碌奔波的廖立翔早已昏昏欲睡,虽然中间曾经因为昏倒有睡一下,但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导致他虽然醒着的时间没多久,可是却比之前窝在研究室做研究一整天还累。
廖立翔看着朱博文挺拔却孤独的背影,和朱博文交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所以不知道整天下来朱博文的心境变化如何,但可想对方心情比他这个醒来就换张脸的人来得更难以言喻。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梦,一醒来就有满满谜团和他不知道的事,比如他一直以为朱博文和赵渊学之间的关係应该是一对恩爱的伴侣,可实际却是两人是商业联姻,感觉一切都是为了朱博文的妈妈而演戏;还有倘若自己没有变成赵渊学,他早就不知道自己的意识在哪,也不会知道原来朱博文那么在乎廖立翔这个人,但是他本人却完全不知道。他以为他们只是分道扬鑣的前情侣关係,可是从朱博文到目前的表现看来,朱博文像是还在喜欢廖立翔这个人,但他却不记得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对方可以对他念念不忘到现在。
在廖立翔还站在门外的时候,朱博文已经脱下鞋子换上拖鞋,还替廖立翔拿了拖鞋摆好,也不理会在外头发呆的廖立翔便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廖立翔回过神来,发现朱博文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低着头用手撑在大腿上把脸遮住,他看不清对方此刻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的立场和对方的态度,他不论说什么安慰对方的话也只是火上加油,最后他决定打了个喝欠,然后问对方:「我好累,想要睡了。我该去睡哪间房间?」
廖立翔可没忘记自己的失忆状态,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卧房在哪,所以刻意问朱博文。
朱博文维持刚才的姿势没回答他的问题,久到廖立翔都以为对方是不是没听到打算再说一次的时候,对方抬起手指指了间不是廖立翔醒来的房间,「你先别睡,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不能明天再看吗?」到底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一定要他眼睛都快要瞇成一条线的时候叫他看。
「不能。」
「好吧,那我先去洗澡,浴室在哪里?」廖立翔想着看完就可以睡了,很没节制地又打个喝欠,他真的累坏了,但他知道朱博文就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如果可以让他先睡觉明天再看,那一开始朱博文就会讲了。
「在房间里。」
「那我的睡衣和内裤呢?」
「我拿给你,你先去洗澡吧。」
朱博文现在对他的态度比起第一次见到失忆的他时来得好,对他的说话语气也温和许多,虽然在旁人听起来还是冷漠,不过廖立翔知道朱博文大概渐渐承认他这个伴侣是真的失忆。
廖立翔走进那间不是赵渊学卧房的卧房,里面的装潢配置大致上和赵渊学的房间类似,不过配色却用了冷色调,导致廖立翔一走进来就有种压抑的感觉。
他想也没想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后他的精神稍微清醒一点,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洗手台的角落上已经摆了毛巾和赵渊学的睡衣和内裤,他倒是没注意到朱博文是何时把这些东西放进来。
廖立翔穿好睡衣一走出浴室看着正在书桌上翻阅文件的朱博文,看着对方的侧脸,他发现他好像没有好好比较过对方现在和以前的模样。一年多前签约的时候,他埋首在合约内容,两人对看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一开始交换名片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和对方寒暄。而今天,他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看对方,再说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看朱博文的背影居多,不然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盯着仪表板看数字有没有超标。
朱博文的脸和他印象中的轮廓还是相似的,岁月的痕跡让对方看起来更有魅力,脸比之前大学的时候来得线条分明。至于身材,朱博文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身体练得相当精壮,也很在乎自己的身形,经过这些年,朱博文的身体线条看起来比之前来的更加结实壮硕。
廖立翔盯着朱博文发呆一阵子,朱博文似乎注意到对方的视线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你在看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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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长得帅。」廖立翔这话说得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说完才看着朱博文面无表情的脸乾笑几声。「你要我看什么东西?」
朱博文把他正在翻阅的文件递给他,廖立翔把那叠资料翻回封面,原来朱博文要给他看的东西是赵渊学和朱博文当初签的婚前协议。「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廖立翔不知道为什么朱博文非得要在这个时候就把这婚前协议拿出来,虽然他是失忆了没错,但他也不觉得对方有必要在一开始就拿出婚前协议给他看。
「看吧。」朱博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廖立翔在床头边坐下,开始翻阅手中那个婚前协议,然后又抬起头道:「对了,这间卧室只有一个人住吧?浴室里只有一支牙刷。我没用,因为我感觉这应该是你房间。」
「我去拿牙刷。你先看。」朱博文说完就离开房间,留下廖立翔一个人。
廖立翔还没看过婚前协议,倒是挺期待的,毕竟对他这种一辈子都没打算结婚,更不会想不开去跟别人签什么婚前协议的人来说,这东西他可能一辈子就看这么一次。
婚前协议中详述两人结婚之后的居住地位置,还有一个星期要去见朱家父母三次以上,在朱家父母和眾人面前需表现出恩爱形象都有写进去。
以朱博文的身分,实在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妥协去结婚,既然婚前协议里还特地提到朱家父母,廖立翔对于朱博文结婚的理由大概也猜得出来是为了父母。他立刻想起他在赵家的时候,赵妈妈说朱博文告诉他们家他想离婚的事,如果他结婚是为了父母,正确来说是因为母亲的病,那么要离婚就表示朱妈妈的时日可能不多,不然朱博文是不会轻易说他要离婚的。他决定以后除非他不在台湾,否则他要天天去朱家报到陪朱妈妈,还要拉着朱博文一起。
接着是双方不可危害到朱家企业形象和公司利益,赵渊学对公司的决策和股票都是不能插手,还列了他们两人所有私人财產清单,把里面归属写得很清楚,大概是怕如果离婚之后被其中一方佔了便宜吧!最后是关于离婚协议也一併写入,万一两人离婚,如果由朱博文提出,朱博文会把清单上面所有属于他私人财產的一半无条件给赵渊学;倘若是赵渊学这方提出离婚,赵渊学也能带走清单上所有原本属于个人的资產,朱博文不会拿走一分一毫,前提是朱博文也必须同意这个离婚协议。
这笔交易对赵渊学来说也太划算,等于他什么都不用给对方就能瀟瀟洒洒离开,让廖立翔等等就想向朱博文提出离婚来远走高飞。虽然不知道朱博文会不会答应,但这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没两样,还不如就赌赌看对方同不同意。反正原本朱博文也是要和他离婚的,不如他就直说他没失忆会不会就可以直接得到离婚协议书一份,还有朱博文名下一半的财產,想想他后半辈子都不用忙研究,直接当个混吃等死的包租公就好。
在看完一长串两人的财產名目之后,生活费的支出用一句话就解决了,就是朱博文全额给付,赵渊学所有的所得都由他个人分配,除此之外朱博文每个月还会给他一笔超过教授薪水很多的生活费。
看到这里廖立翔叹为观止,那协议书上的数字对他来说都是至少两三个月的研究经费,要被他拿去烧实验跟买机器用的,但在这份协议书上不过就是一个数字,他们说拿就能拿多少出来。
接着协议书开始讨论有关两人能否向外发展寻找其他恋情,若有其中一方外遇且造成企业形象受损,则该方需赔偿企业形象受损的金钱,并且必须确实挽救回企业形象之后才能全身而退。他这段文字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在没有企业形象受损的情况之下,他们双方都能自由的在外面搞外遇?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太复杂不是他这种市井小民可以懂的……
最后一段附註因为朱博文不打算去找外面的人搞外遇解决生理需求,所以乙方,也就是赵渊学两个星期需要提供至少一次的性服务。除此之外,为了顾及两人的交友状况,必须每两个月交换一次性病筛检的报告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