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哪裡還要改。」
他說。
溫霽摸著沙發上的縫合處,問他:「你還會針線活?」
「只是把兩片皮接在一起,不算難。」
溫霽講:「說得這麼輕巧,你坐上來過嗎?會不會不受力忽然就破開了?」
張初越眉頭一凝,溫霽忙道:「我不是烏鴉嘴,是你問我哪裡要改的嘛,我覺得都挺好,就是不知道質量……」
忽地,張初越坐了下來。
沙發並不大,溫霽被擠在了角落。
他劍眸微側,落向她:「可以了?」
溫霽去看那接皮處,摸了摸,說:「你正襟危坐,它勉強可以。」
張初越不耐煩:「你就是不信我。」
溫霽忽然在他這句話里微微一愣,原來她在他心目中是這樣看他的?
「不是不信,」
溫霽抿了抿唇,小聲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得動一下,才知道這沙髮結不結實。」
此刻張初越坐在她旁邊,兩條長腿撇敞著,而她就像個小鵪鶉縮在一角,一動就會碰到他,而張初越在她說這句話時轉眸——
「你想怎麼動?」
溫霽總不能像小孩一樣站在上面蹦蹦跳跳,便說:「其實日久磨合,如果不結實自然斷裂,也不用現在就變著法地折騰,恐怕不壞也壞掉。」
她這話的意思,是想讓他聽出自己並沒有不信他。
但落在張初越耳朵里,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將婚姻比作是這張沙發,不結實自然就裂,於是氣息濁沉道:「那就現在試,我不想每日都擔心這沙發不如你所願,費了功夫後你說扔就扔。」
溫霽一愣,旋即笑了:「只是沙發而已,你擔心什麼?」
說著她雙手壓了下身側的沙發,微用力往下陷,而後將自己往上彈,說:「彈力不錯。」
張初越看她在那兒像小孩似地耍鬧,眼瞼掃下:「你跟我生氣的何嘗不是為了些小事。」
溫霽眼睫微顫,抬起時,男人從沙發上起身,徑直往餐桌過去。
他今天煮了筍絲面,因為她被沙發吸引,過來吃時那面有些坨,溫霽用筷子夾得有些費勁,張初越抬眸掃了她一眼,忽地起身拖動了椅子:「這碗給我。」
溫霽抬眸追著他身影,見他往廚房裡走,筷子又認真把面分開,然而黏糊糊地混在一塊了,任她怎麼撥都散不開了。
沒一會張初越進來,手裡遞來一碗剛撈上的麵條,根根分明,冒著熱氣,而後將被她糊成團的那碗面拿到自己跟前。
溫霽見他把筷子伸進她吃過的碗裡,頓時有些難為情,解釋:「分不開了。」
「嗯。」
張初越把她的面吃完。
洗完碗後,溫霽見他要去搬沙發裝車,忽然脫口道:「我不帶回去。」
張初越照例搬:「你帶不帶是你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