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發現自己對張初越的興趣愛好不甚了解。
張初越往她書桌掃了眼,書目整齊,工科與文學類參雜,但語氣平淡道:「之前還只是知道,吟詩作對,你占一半。」
溫霽見他彎身將盛滿日曬的床單疊好,一時想起這床單是為何而洗的,頓時臉熱:「張初越,你不准說!」
當她聽不出他話里說她占了吟詩的淫.濕。
男人撩起眉棱看她:「跟人作對的嘴是一刻也不肯認輸。」
他話一落,溫霽怔住,霎時抬手摸了摸脖子,「你還吃不吃飯了,被子別弄了,到吃飯的時候就干別的事,叫也叫不來。」
張初越沉了沉氣,雖然被溫霽沒來由說了一通,到底還是將被子疊成了豆腐塊才肯罷休。
溫霽說他:「難怪對豆腐。」
張初越邁著長腿走出臥室,別的夫妻是事事有回應,他們也事事有回應,溫霽聽見張初越還故意說:「今天怎麼沒做豆腐?」
溫霽哼了聲:「你看我像塊豆腐嗎?」
明明是吵架里的通用語言,但不知怎麼地,張初越聽見這句話後忽然笑了,很輕,忍俊不禁。
溫霽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麼跟張初越相處下來的。
書沒見他看過,娛樂活動沒見他有過……溫霽思緒打結,肢體交流算娛樂活動嗎?
「你要帶去學校的床單洗了嗎?」
「咳咳咳……」
溫霽被張初越忽然的問話嚇得直嗆水。
她在床上翻書,手裡的杯子放到床頭柜上,含糊道:「我自己洗。」
張初越沒應聲,繼續在屋外忙活,偶爾有聲音傳來,最後上床的時候給她杯子裡倒了熱水,還挺有人夫樣。
溫霽手裡的書愣是沒翻一頁,煩躁,果然婚姻讓人降智。
察覺到他氣息壓到床側,溫霽開口轉移注意力:「我覺得人還是有個陶冶情操的愛好比較好,不然容易陷入某種低俗的娛樂里,你看社會新聞就知道,吃喝嫖賭都是為了尋求精神刺激,這不好。」
張初越靠坐到床頭,說了句:「過兩天有人來收牛,一頭大概兩萬一,棚里有六頭,錢到了給你轉過去,把銀行卡給我。」
說完,沒聽見溫霽應聲,他轉眸望去,看到一雙葡萄似的烏黑大眼睛正愣愣地盯著他看。
溫霽手裡的書都想扔了,要什麼精神娛樂,要什麼陶冶情操,那都是假的,養牛好養牛棒養牛呱呱叫!
「你、你養的牛,錢給我幹嘛呀。」
「你沒餵過?」
他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牛是爺爺和外公要買,兩家向來不對付,誰家有另一家也要有,不看自己養不養得了,最後因為我要結婚,就都送給我了,養了這陣子,夠給你交學費和生活費。」
溫霽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他,心裡莫名熱熱的,燙燙的,怎麼會有人給她打算呢,而且還是提前就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