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她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

画面很暗,持续不断地颠簸着,隐隐约约能辨认出是在车上。沈稚没化妆,这一点稍微让视频外的她有些抓狂。但多余的情绪很快被抛到脑后。那时候,她在车上睡觉,盖着空调被,长发盘得乱七八糟,眼窝深,嘴唇薄,几乎没什么血色。

有声音从镜头背后传来,是沈河。

他说:“沈稚,沈稚。”

她在睡梦中,不耐烦地躲开。他有够烦人,终于惹得她半张开眼。

其实沈稚没有醒,朦朦胧胧,不清醒的样子。

她试图对焦,想看他的脸。“你,”先开口,措辞混乱,声音含糊,要骂他这会儿碍着她,乍一听却像在问,“能不能爱我一会儿——”

不论沈稚当时说的究竟是什么,只见沈河伸出手来。他掠过她耳畔的碎发,镜头继而被移开,谁都不再拍。

然后听得到他说:“那就不止一会儿了。”

17

沈稚和沈河拥有同一个姓氏,许多粉丝分别称呼两人为“男沈老师”和“女沈老师”。起初接机之类的线下活动,沈河还错以为他们声嘶力竭呐喊的是“男神”“女神”。沈稚对他的厚脸皮心服口服,先伸长腿点了他一下,说,“男的沈老师”,又低头用尖尖的下颌示意自己,说,“女的沈老师”。

他们是公认的恩爱夫妻。

然而,这一刻的沈稚却因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录像失了神。

沈河比她还晚回家。

只听到门响,沈河走上楼梯,打开灯,猝不及防被坐在沙发上的沈稚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睡?”他问。

她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却难得一见没有及时吹干。

沈河挥手,示意她挪个座位。沈稚已经意会到他要做什么,也不打算反抗,只稍微往下移动,坐到沙发前的垫脚椅上去。

他坐到她背后,一边取过吹风机,一边摆好护发喷雾。

沈河时常摆出一副不关心别人想法的派头。形成反差的是,他偶尔也会想照顾人,就像喜欢玩洋娃娃的孩童。

他捋顺她的长发,开始不慌不忙地打理。

沈稚任由摆布,头微微随着他的动作倾斜。

沈河很少嘘寒问暖,只百无聊赖自己说自己的,倘若身边人不愿吐露心事,那他绝不会再继续理睬,堂而皇之地事不关己。

“你记得年前我心血来潮投了一间餐厅吗?倒腾这么久,终于倒闭了。”他说。

他玩票失败的次数多了去了,一一追究只是自寻烦恼。再说了,盈利的项目满打满算也还能补上空缺。外加他们分开账目,就算亏本,沈稚也不会损失半分。于是,她仅仅是说:“反正,当初也只是为了给朋友面子。”

他没开口,已经表示认可。

她总是明事理,一眼看穿本质,轻轻松松地分析局势。

沈稚又安静了半晌,等吹风机的声响停下,她还是回过身去,对上他漫不经心垂下的眼睛,艰难地说:“沈河,六周年纪念日的视频……能不能不用?”

沉寂的家中,沈河看起来毫无动摇,照旧风轻云淡地收拾着。然而,沈稚清楚,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在生气。

“怎么了吗?”沈河说。

“……”

“是我剪得不好?”他连续几天从繁忙的日程中挤出时间来,又挖空心思学习了一番。

“不是,”沈稚试着微笑,“很好。就,只是,我总觉得有点……”

难以言喻。

说不清理由,只是单纯觉得放出去不太好——这种话,沈稚死也说不出来。她凝噎着,到最后,还是沈河开口:“是因为披露得太多了吧?

“其实我也有点犹豫。感觉放出来的素材里,不确定的内容太多了。”沈河说着,身子后仰,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虽然习习和彩姐都点头了,但网友到底能从里面挖到什么,谁知道呢。”

沈稚心里松了一口气,一个“是”字刚脱口而出,就意识到自己失态。

他明明是给台阶给她下,她怎么能这么不客气。

因而又笑笑,站起身来,低声地说:“今年就我来应付吧。”

她回到卧室,坐到床上,又把那则视频翻出来看了一遍。

休息一阵子,再看了一遍。

她对自己的异常不肯善罢甘休,想刨根问底的显然不止一个人。差不多是大半夜,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沈河发来消息。

他挂着黑眼圈问:“你是不是介意素颜出镜?”

她顶着熊猫眼回:“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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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河连续数日将《土耳其进行曲》演奏成“土耳其摔跤手没钱回家过年”风格的曲目后,负责他的钢琴老师都不忍心再向之前一样一顿痛骂,转而拿出关切学生精神状况的态度来,忧心忡忡地问:“你没事吧?”

沈河说:“没事啊。”

但眼底的乌黑显而易见不是这么一回事。

还是大学的时候,沈河与沈稚都是班长,科任老师、班主任有什么事都会先交给他们去办。沈河办事效率高,态度却很敷衍,更不怎么在乎方法,多半只为了完成去做。沈稚再怎么看不惯他,两个人也不得已要一起工作。因此,她抱怨过他很多次。

“你这样,日子多没劲啊。”沈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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