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突然传来一身刺破天际的尖叫。
林述想起母亲温柔的眼神,让师傅写了林瑜的名字,举着两串糖人往家里走。
老旧的楼栋聚满了人。
脸上神色各异,有可怜,有惋叹,也有恐惧。
林述掩下眉宇,并不关心。
他知道自己是个怪物。不会害怕恐惧,也没有任何的同理心。
“摔下来的是三层的那个女人。”
“阿瑜这姑娘可怜啊。”
“怎么会从家门口摔下来了?”
……
四周叽叽喳喳的。
糖人落地,嘎吱一声支离破碎。
有一段时间,林述的视野里,全是红色。
“妈的,贱人。”林清回来后,骂骂咧咧,“要摔也不摔远点,还能捞点钱出来。”
林述一直沉默。
警察后来做了调查。
清晰的脚印,完整地重现出林瑜当日的活动。
她上了天台,在上面站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吹风或者其他,无从得知。
而后原路返回。
一边下楼,一边低头给林述发消息——
【阿渡,别买了,你快点回来,妈妈带你……】
楼梯今早有人做了简单的清洗,湿漉漉的。
林瑜脚底打滑,失足踩空楼梯。
【阿渡,别买了,你快点回来,妈妈带你……离开】
短信永远地停留。
最后两个字,永远都发不出去。
等处理好林瑜的后事,林述找到林瑜说的地方,又根据平时观察林清的举动,找出了家里所有的藏钱点和房契。
带走了林清赖以生存的所有。
某天。
林清在喝醉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人蒙住脑袋,一顿乱揍。
内脏都差点移位。
老城区的路没有监控,林清即使赖定是林述,也没有十足的证据。
林述没有亲自动手。
为自己,也为林瑜的那番话——明显是打算让他拿着钱,一个人好好地过。
谁知道。
消失多年的人,在今天会突然出现。
电话那头,乔西宁抽了抽鼻子。
吸气声明显。
“这什么人啊?”乔西宁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骂道,“自己没用,只会往别人身上发泄怒火。”
“你别哭。”林述皱眉。
那些往事,都没有乔西宁的哭声,来得让他心烦意乱。
在林述风轻云淡的叙说中,乔西宁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
在谈恋爱的那时候,他为什么随时随地都想知道她的去向。
因为他母亲的失约。
他买来了两串糖人,可等来的,却是母亲逐渐冰凉的身体。
林述在一段感情中的不安感太强了。强到有时候,他连自己都没法相信。
所以只能借助工具。
她想到自己当初对他的厌烦。
那句带着侮辱与厌恶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