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是怎么到杜含章身上去的?
故总看他关注自己,立刻直立起来,像宠物猫狗似的趴在了他腿上。
余亦勤实在抵挡不住它的诱惑,弯了下腰,将它捞了起来。
无峥看他们像是一家三口,除了孩子是只猴子,其他都很和谐的样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年你要是将神脉给了我,或是族里的其他人,也许我们矜孤族人,现在还可以在不虚山的山谷里一起放飞共命鸟。”
“你知道你投魔之后,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不虚山被烧成了火海,树上的树油,河里的鱼油,还有人间的烈酒,泼得不虚山的山坳里都是溪流。我们每一个被抓的族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共命鸟被人烹煮,自己也在滚烫的通感里死去。”
“我们活的人无家可归,死的人尸骨无存,骨头被做成祭塔受人唾弃,人和鸟的头盖骨还要被挖下来,磨成药粉,只因为济武城里那些愚蠢的贵族们,相信吃了矜孤族人那些生来就带着刺青的天灵盖可以长生不老。”
“我那时不明白,那些脆弱到一只手就能捏死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恶意?后来发现是因为欲。望。”
“欲。望是个好东西,它让我以一种方式死去,又用另一种方式‘活’了过来。”
“我还活着的时候,到处找大颂,听人说他死了,只好找你,希望你这个引来祸端的人,可以在每一个危急的关头从天而降,救救大家,可是你去了哪里?”
“你不见了,还把你的神脉,分了一半给一个外族人,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偏心哪?”
说到最后,无峥笑了一下,可面具眼洞后面的眼眶里却满是泪水。
余亦勤心里难过起来,他没有自罪型人格,也还没想起这些事,可他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还有你!”无峥转向杜含章,“你和他无亲无故,你有什么资格,又怎么敢接受他的魂魄?”
杜含章正因为他太激动,而愁着插不上话,闻言说:“我也想知道,所以一直在找他,可是很狗血啊,他失忆了,你知道的话,不如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无峥十分反复无常,哭完了立刻笑起来,“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了,这样挺好的,余雪慵只有一半的魂魄,我要杀他,何止容易了一半。”
雾手和巨锤在无峥的话里散去,所有的黑气开始回流倒灌,连魔道都不例外,被他吞食得干干净净。
没了魔气做的通道阻隔,山洞里的说话声慢慢传来,从模糊到清晰,没见过世面似的嚷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