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给我放开!”
喧闹纷杂的人群里,一身狼藉的沈桓被一人高马大、金发蓝眼的年轻外国男子揪着衣领摁在调酒台上,颧骨处一小块开裂见血,显然是刚刚挨了揍,此刻正怒气汹汹的喝骂着。
一堆看客围在四周指指点点,调酒师隔着酒台拉架,不断用英语和中文轮流切换的劝着。
“放手……”
“大家放轻松……”
“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金发小洋人仍旧死死提溜着沈桓不放,嘴里窸窸窣窣喋喋不休,无非是f打头的某些骂街。
“get your hands off him。”
一双沁满寒光的乌黑眼睛扫过那张棱角分明的异国脸,薛眠的手已经按在洋人手背上,语调冷硬的警告道。
洋人几杯黄汤下肚,已经有些醉醉醺醺,十分不快的想要甩开那只擒着自己的手,咒骂了一句“go away”后便开始朝薛眠推搡过来。
薛眠眼疾手快的一步避开,过程中捏住洋人的手腕往后一掰,几乎弯成个90°的角。洋人吃痛,本能的要缩手,被扣住的沈桓趁这松劲时机及时脱身,一把推开洋人站到薛眠身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声大喊:
“薛老师,这洋鬼子太不要脸了!他抢我点的酒不说,还骂我是中国/猪!我他妈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黄毛,简直操了!”
一贯彬彬有礼的沈桓也有被逼到爆粗的一天,然而薛眠并未觉得有何不可,对付这样的洋鬼子,要什么礼数周正,要什么客气谦逊,就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没事?”薛眠看了看沈桓颧骨上的伤,严重倒不严重,但毕竟破了相,恐怕没有一两周是消不了的了。
“没事的薛老师,”沈桓捂了捂伤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这王八蛋太狂了,你离他远点,我来报警。还就不信了,难道异国他乡就没王法了?收拾不了这个……”
话音未落,一只坚硬的拳头不由分说砸了过来。
沈桓躲闪不及,眼看那带风的肉拳就要落到面门上,本能的要闭眼,却被人突然抓住胳膊往后一带,将将躲过了这一击。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吃痛的“shit!”
沈桓赶紧睁眼一看,只见薛眠和那洋鬼子已经一人送了对方一拳,双双被对方来势汹汹的劲道砸倒,全都摔在了地板上。
“薛老师!”沈桓扑过去扶人:“怎么样,你没事吧?!”
一拳抡在薛眠的嘴角上,顿时一股腥甜从牙缝涌到了嗓子眼,疼得他忍不住闭了闭眼。那洋鬼子也没落到好,倒在地上直骂街,嘴边挂着一道醒目的殷红,唇齿拨动间还能隐约看到有血汁子从嘴里流出来。
这回看热闹的都来劲了,借着酒精的作用纷纷吹哨起哄。薛眠咬咬牙,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目光落向那个倒地未起的洋人,一字一句,冷冷道:“apologize,or fist。”
“what the hell fucking you!”
洋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怒火中烧的朝薛眠比出一个中指:“who do you think you are?you,chinese /pig!fucking your……”
“砰!”的一声响,还未待他骂完,一击重重的拳头已砸向他那尚算可看的脸蛋,一旁的沈桓甚至听到了鼻梁碎裂的声音。
直到第二拳砸下之前,薛眠从没想过有天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下与人挥拳相向,半句废话没有,上来就是互揍。
不止他没想到,连旁边的沈桓都惊呆了,还没等他回过神,那名拉架的调酒师已经从酒台后绕了出来,用略带闽南口音的中文劝道:“嗨,朋友,你们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再这样惊动了我们boss,那就麻烦了。”
薛眠的第二拳砸得够狠,洋人直接仰面栽到了地板上,半天没能爬得起来。有与之认识的人想上前扶他,瞧模样是个亚裔,指着薛眠就是一通怒喝,喊的居然还是中国话:“喂!太嚣张了吧你,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敢这么打人?!”
薛眠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斜睨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过去,冷哼一声,道:“能说国语,是个华人?别人骂你同胞chinese pig,你听之任之,我出手教训,说我嚣张?好,请问到底是我嚣张,还是你废物?”
“你!……”
华人吃了瘪,踉跄着扶起已半醉的洋鬼/子,恶狠狠啐道:“damn it!会说中国话就是中国人?我拿的是新加坡护照,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我警告你,今天的事必须向我朋友道……”
“道什么?”
嘴角扬了扬,薛眠冷飕飕的看着他:“道歉?可以,”抬手一指那醉洋鬼/子:“him first。”
要道歉,他先来。
此言一出,对方自然是气急败坏,见薛眠软硬不吃,搁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脸又实在难堪,无法,这就抄起手机要叫人:“ok,好,有本事你站这里别走,我这就给你喊人过来say sorry!”
薛眠耸了耸肩:“whatever。”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围一圈围观群众全都看得津津有味,唯有调酒师实在忍不下去了,上前劝阻道:“这样不好吧,如果你们真的想解决,请去别的地方,这里不是你们……”
“aaron,没你事了,去忙吧。”
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应是个中年,声如洪钟,料想来者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