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
薛眠明显的吃了一惊,没反应过来这话的个中含义。
姜蒙虽然已到成家年纪,但看外表绝对是一座高不可攀的清冷雪山,也是个不爱与人接触的。何况助理一行几乎全年无休的服务于工作和领导,最难有自己的时间,薛眠实在没想到她已经结婚成了家。
“她……”薛眠顿了顿:“什么时候结婚的啊?”
“没结婚。”费南渡夹了一块冻豆腐到餐盘。
“啊?”薛眠更呆了。
“领不了证。”费南渡一脸平静的给他也夹了一点菜。
“……哦。”
原来如此。
薛眠若有所思,木愣愣的点了下头:“如果父母反对,确实不好办。”
“不是父母,”费南渡将放在一边的罐装椰汁打开,递到了他面前:“政策不允许。”
这下薛眠的胃口算是被彻底吊起来了,忍不住追问:“什么叫‘政策不允许’?结不结婚、在不在一起,还需要政策同意么?”
费南渡没作答,而是用那双透入骨髓的漆黑眸子向他看过去,目光既清冷又似热烈,表情却是冷冷淡淡的。
许久,才道:“她的爱人,是一个女人。”
“……!!!”
不能更无语了。
简直无话可说。
这叫什么八卦?这都挖了个什么八卦出来?!
薛眠满脸一言难尽。有自责,自责于怎么这么不小心背后听了一个姑娘这样大的私密;有尴尬,尴尬于这样的密辛竟然是出自对面之口,而对方却一派淡定从容,仿佛分享的只是一个“姜蒙不喜欢吃巧克力味道的食物”这样的平常小事。
他的局促难堪当然没逃过费南渡的眼睛,看着脸颊突然唰的一片绯红的人,费南渡笑了笑,道:“脸红什么,她也不在。”
“她要在我这会儿还能坐这儿好好吃啊……”薛眠都无语了。
费南渡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她很坦然,自我认识也很清晰,你知道或不知道,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影响。所以,别有不该有的压力。”
“那你别让她知道我知道了,”绕口令似的,薛眠捋了捋舌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会表现得和之前一样。这种事除非当事人愿意说出来,否则……”
否则面对的可能就是千万人的另类目光与口诛笔伐。这圈子太小,于不懂、不接受的大众来说,这圈人就是异类,是怪物,甚至是有病在身需要赶紧送医抢救的。
所以比起到时候当着面对姜蒙说一声“我理解并支持你”,薛眠宁可选择假装不明,以期对方和自己在往后的照面中还能依旧自然。
起码这样绝不会伤到那个姑娘。
“这事……你还对别人说过吗?”薛眠又问。
“没有。”费南渡道。
“……那你干嘛告诉我?”薛眠不懂。
“因为觉得你需要知道。”费南渡看着他。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薛眠当即摇头:“我并不想窥探别人的……”
“告诉了你,”费南渡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以后就不用误会我会和女助理有什么了。”
“…………”
我什么时候误会你跟女助理有什么了?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误会什么了??
我凭什么要误会啊???
简直不能更无语,薛眠一脸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拨了拨嘴唇,半天没说得出话来。
“怎么只吃辣的。”费南渡扫了一眼薛眠的餐盘,夹给他的菌菇汤里的食物几乎没动,还是只吃他自己捞的那一堆红油发亮。皱了下眉,将手边一个干净的餐盘挪了过去,以替换那盘他看不过去的红亮。
“……你干嘛啊?”
薛眠看见了,立刻语气不满的在旁边叫。
“不干嘛,”费南渡将那只换下的盘子往垃圾桶里一扔:“不许再吃。”
“不是请我吃饭的么?”薛眠不服:“请我吃饭不应该是我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好。”费南渡掐灭烟头,转过脸看着他:“那吃吧。吃完去看医生,开点抑菌药。不准说不,自己选。”
还选什么选?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打针吃药,选个鬼?
眼梢斗转,看了看面前这只干干净净的新餐盘,又看了看那张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脸,薛眠无语挣扎半天,最终缴械投降。
一脸不服,气鼓鼓的拿起汤匙,用力舀了一勺菌菇汤里的青菜虾滑乱七八糟,“哐噹”一声往盘子里一扣,脸上明码码的写着怨气冲天,埋头闷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