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着。
像保护一只幼小的兽。
两两相对的掌心感受着对方皮肤的体温,神奇的是只有最中间那块是热的,外缘湿滑冰凉,像汗,又像某种因为高热蒸出的水汽。
将自己交付出去的手势令薛眠完全被包裹在那只手心里,对方的五指贴在他掌侧皮肤上,力道也随之而来。
是用力的。
像带着一种恨意。
如果不是捏碎的后果并非对方想见,恐怕这会儿薛眠已经听到指骨传来的“咔嚓”声。
可温度又是暖的。
以一副本该冰山般冷硬的躯体,用那躯体里所能聚起的全部温度去暖掌心里的这只手,所以用尽全力,倾注所有心血。
没有人说话。
半扇窗将这方天地隔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唯一交会的只有两只紧握的手。
薛眠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安静,异常安静,没有慌张迷茫,也没有不解挣扎。他任由自己在对方手心里,任由时间静静的水一样流淌,所有握上手之前纷乱的念头在此刻全部归零,脑海一片清明澄澈,他什么都没去想。
好像眼中只有这个坐在黑暗里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手松开了他,但没有抽开。它移到薛眠手背上,以一种温柔且包容的力量轻轻拍了拍。
接着车子启动,那只手收了回去。车窗缓缓升高,泉水蓝踏着皎白月色驶入了漫漫黑夜中。
有段日子非凡没接到云汉的案子了,偶有几个文件翻译也只需交给文翻组的人去办。崔绍群这几天不在云州,听说是打着飞的跑去马来西亚追什么演出,这算是他的正经事,也没人敢去打扰。
这一天是周末,薛眠接了个电话,福利院老院长打来的,说好久没见了怪想的,问他有没有时间回去看看,顺道陪老爷子下两盘棋解解闷。
暑假还有小半个月才结束,陈姨从早到晚被薛小觅缠着也累,所以只要不加班的周末孩子都是交给薛眠带,今天也不例外。
驱车来到福利院,薛眠拎着礼物牵着小觅进了门。当年好几个照顾过他的阿姨和老师都还没退下来,赶在退休前还能在这里发挥发挥余热,一听薛眠要来,全凑到院长办公室等着去了。
“哟,小眠来啦!快快快,有半年没见了,又帅了!”王阿姨嗓门高,老远就看见薛眠,一路小跑着过去迎人。
王阿姨把薛小觅亲昵的搂到怀里,一边逗孩子玩一边问:“觅觅现在上什么班啦,大班还是中班呀?”
“中班,”见薛小觅故意鬼精灵的不吱声,薛眠笑着替他答了,伸手揩了揩孩子鬓角上热出的汗:“等九月份开了学就是大班了。”
“哟,那咱们可是大孩子了呀觅觅!”王阿姨疼爱的拿额头蹭了蹭薛小觅肥嘟嘟的脸,满是喜兴地道:“要我说这孩子是越长越像你了,老话说甥随舅相甥随舅相,真是一点都不假。瞧这小模样漂亮的,跟个俏丫头似的!”说着拿手点了一下薛小觅的脸:“不过就是胖了点,咱是个小胖丫头。是不是呀?”
“奶奶我才不胖呢!”一直在玩玩具的薛小觅听了这话不干了,倏的把脸抬起来,挤着小鼻子一脸不乐意的抗议道:“我是我们班里最漂亮的男孩子!这可是茜茜老师说的。她说我是最漂亮的,马晓宇才是最胖的呢!你们不许说我胖,要说好看!”
一句话逗得王阿姨哈哈大笑,正好走到院长办公室,几个福利院的阿姨老师也听见了这话,全跟着热闹的笑开来。
年过六旬的老院长戴着老花镜坐在桌前,听见声音,笑呵呵的起身走过来。他满面欣慰的拍了拍薛眠的肩,二人许久不见了,心里自然是欣喜高兴。老院长拉着薛眠走过去,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聊薛眠最近的生活工作,也聊福利院的大事小情。
这里的长辈们都是看着薛眠长大的,到了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好像真的和家一样,在微小的地方给予着他无尽的热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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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回头得改,有不满意的地方,嘿,以后再说叭!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