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硯見父親半晌不說話,只得主動開口:「您叫我直播之後回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當時叫你回來,是想提醒你,不要因為急於求成,損害陸魚的利益,」明父嘆了口氣,「當年人家叫你去幫忙,其實是因為往日的情分在幫你,我們絕不能恩將仇報。」
「我知道,」明硯啞聲道,「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當時他在考慮,如果融資成功就賣掉一部分沉魚的股權,換一筆錢來緩解明日表業的問題。父親大概誤會他要出賣陸魚,才會提醒他。
其實不用父親提醒,他也不會做損害沉魚的事,當時他猶豫就是不確定融資方是否會損害陸魚的利益。
「而且,現在直播開局還不錯,債務危機興許有別的辦法度過,不一定要青渠資本的投資。西門……趙燕青那個人,利益至上,不能完全信任。」明硯輕咳一聲,都怪陸魚亂給人家取外號,他都快忘記趙燕青的真名了。
「你心裡有數就行,」明父頓了一下,有些糾結地說,「今天的直播,我看了。」
明硯移開目光,被父母看到自己直播,就像當眾念小作文一樣尷尬。
明父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你跟陸魚,現在是怎麼回事?」
直播里兩人有些過於親密了,這已經不是合作夥伴能解釋的。明硯自己看不見,看直播的人卻看得分明,只要有空陸魚就會盯著明硯看,眼裡的喜歡都要溢出來了。
明硯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毯,這地毯也是陸冬冬的周邊,海浪翻湧的圖案,中間隱藏著一隻小小的魚尾尖。
「情況比較複雜,我還沒想好。」
明父不贊同地皺眉:「什麼叫沒想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你不喜歡人家,就早點說清楚。」
另一邊,明母正帶著陸魚參觀自己的珍藏品。
精緻的小皮箱裡,裝著各種小玩意兒,都是明硯小時候的東西。手工織的毛線鞋,在國外買的聖誕節小帽子,寫著「母親節送給媽媽」的紙疊玫瑰,蠟筆畫的小房子,以及幼兒園的畢業照。
「他從小繪畫天賦就特別高的,這是幼兒園的美術課作業,老師讓畫彩虹和房子,其他小朋友都畫一間瓦房後面天邊掛一條大彩虹,但你看他畫的……」明母拿出那張蠟筆畫給陸魚看,笑得眉眼彎彎,非常驕傲。
小明硯畫的,是綢緞一樣的彩虹,蜿蜒著穿過雲層,雲中有棉花糖一樣的小房子。整幅畫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想像力,靈氣透紙而出,色彩的搭配與構圖只能用天才來形容。
陸魚用智腦拍下那張畫和幼兒園畢業照,珍藏在相冊里。
幼兒園畢業照上的明硯,穿著一身帥氣的小西裝,沖鏡頭開心地笑,兩隻眼睛都彎成了月牙。這顛覆了陸魚的想像,他以為明硯小時候也是這麼酷酷的,會像王子睥睨臣屬一樣俯視鏡頭。
「特別甜對不對?」明母懷念地摸摸那可愛的照片,「他小時候明明是個很愛笑的寶貝,不知道為什麼越長越像他爸爸,年紀輕輕就變成老頭子了呀。」
回去的路上,明硯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