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洗,」陸魚沒有挨揍,便美滋滋地繼續啃,「手洗!換下的內褲也可以給我洗……哎呦!」
被揍了一巴掌,陸魚終於老實了,安靜下來跟明硯一起看。
光屏上正在播放一段旱地拔魚的採訪。
那時候的陸魚還挺年輕,只是眼神沒有十八歲的時候跳脫,看起來沉穩不少。後面的背景牆是《魚王》的封面,應該是一場實體書宣傳會。
主持人手裡拿著書,溫和地問:「網上有一個說法,說旱地拔魚寫書,寫的是年少時的不甘心,這是真的嗎?」
陸魚:「有些事小時候想不通,就想在書中尋找答案。但書中沒有,我就自己寫本書。其實不僅是我,很多人寫書都是在寫少年心事,在找年少時為之所困的問題答案。」
主持人:「你不知道答案,如何寫出答案呢?」
陸魚:「把人物寫活,等他自己去演繹,看他能不能幫我找到答案。」
主持人:「那你找到了嗎?」
陸魚:「找到了,就是陸冬冬結局時候說的話。」
背後大屏幕變成了《魚王》結尾的句子:
【將希望寄託於他人,期待神明的眷顧,只能祈禱;將希望寄託於己身,無需他人的憐憫,我自成神。】
採訪到這裡就結束了。
叼著睡衣肩膀的陸魚趁機插嘴:「嘿嘿,我就是厲害,這種裝逼的話都能寫成對仗的排比句。放到短視頻平台,配上那種揮刀舞劍不明覺厲的視頻,肯定特別洗腦。」
明硯關了光屏,兩指捏住陸魚的臉:「讓我看看,這臉皮是不是又厚了。嗯?還真長了點肉。」
明硯最喜歡的那點臉頰肉,因著陸小魚的吃好睡好,嫩筍一般冒了出來。那刀切一般清晰的下頜角都變得圓潤了,讓這張總是很憔悴的俊臉,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QQ彈彈是不是,你要不要咬一口?」陸魚鼓起臉,試圖誘惑。
明硯似笑非笑地盯著看了一會兒,竟然真的慢慢湊過來。
濕潤的氣息,帶著牙膏清涼的薄荷香,出現在了陸魚鼻翼可捕捉的範圍內,讓他臉上的絨毛根根立了起來。宛如乾涸花園裡被噴淋系統灌溉的草地,每一條草葉都舒服地伸展開,歡呼著等待更多甘甜的滋潤。
這時候,陸冬冬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光屏顯示為「養父」。
明硯瞬間坐直,同時收回了輕捏在臉頰上的手指。
陸魚這一刻暴躁得像殺人,皺著眉頭去抓陸冬冬。
「我來接吧。」明硯攔住他。
「沒事。」陸魚握住明硯的手,放到鼻端深吸一口,獲得了短暫的平靜,抬手接通電話。
那邊傳來陸父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客氣,開口就是質問:「你在直播里說那些做什麼?你有什麼不滿,咱們都關起門自家說,當著上千萬看直播的人胡說八道,你知道會給家裡帶來多大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