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魚在他面前坐下,有些不爽:「作為一名醫生,說這種話並不禮貌。」
通常,醫護人員是不會對親戚朋友說「歡迎你來醫院找我」的,這宛如在咒人家生病。
闕德哈哈笑:「這是實話,之前你並不太信任我,不是嗎?」
陸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問:「我這身體,以前,有沒有什麼精神類的疾病?」周末硯哥跟他說起過去的事,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情緒脫離了掌控。
闕德翻出病例,毫不避諱地直接在陸魚面前的屏幕上展示:「你有一點焦慮,有時候會出現抑鬱傾向,不過都不嚴重,不需要服藥。我們這裡有專業的精神科心理醫生,但你不喜歡聽他講,只喜歡在冥想室里呆著,聽點消除焦慮的催眠術。不過,這對你們藝術家來說是常態。」
闕德說著,給他腦袋上貼了幾片電極片,跟他隨便聊了聊家常,觀測他的大腦活動。然後,那雙藍色的眼睛裡浮現出驚訝:「哇哦,你的神經元活動活躍了很多,這說明你的焦慮狀況已經消失了,大腦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恢復。你是怎麼做到的?」
陸魚想了想:「我把酒戒了,早睡早起。還有,跟我先生緩和了關係……」
闕德點頭,將這些記錄下來。
說完身體狀況,陸魚小聲問:「你說,一個身體裡,會同時存在兩個靈魂嗎?」
闕德聳聳肩:「現代醫學是不承認靈魂存在的,但你要說有兩個意識的話,那可能是人格分裂。」
陸魚皺眉:「我最近有夢到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可能是這身體殘留的記憶。」
闕德放下筆,仔細看了看陸魚的表情,稍稍靠近了一些:「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只是失憶了?」
陸魚面無表情:「我們之前討論過這個問題。」
闕德靠回椅背:「好吧,你先生今天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他有公事要做,」陸魚心不在焉地說,忽然想起來什麼,下意識強調,「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這時候,腕上的智腦震動了一下。
陸魚低頭,看到智腦錶盤上有流光來回動,知道冬冬有話說,但不好當著闕德的面太主動,便開口問:「冬冬,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陸冬冬開口,用儘量稍微機械一些的聲音說:「容我提醒一句,你們兩個開了伴侶定位權限,如果他查看實時坐標的話,是能知道你在診所的。」
陸魚驚呆了:「你怎麼不早說?」
伴侶權限竟然這麼大!之前他還悄悄吐槽過,這樣可以互相看清楚智腦光屏的權限,讓人很難跟出軌對象聊天。現在才知道,何止是不能聊天。這權限要是用來捉姦,可太容易了。
他趕緊看了一眼那個界面,點開便顯示出本市地圖,屬於明硯的小頭像在明日表業工廠附近。明硯應該挺忙的,大概可能也許……沒時間關注他吧?
陸魚自我安慰著,打算速戰速決趕緊離開診所,忽然發現那個小頭像並不是靜止的,而是在快速移動。從明家工廠附近,一路前行,停在了兩條街外的某家茶樓前,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