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他腳腕的褲腿,還沒看到什麼,一陣清脆的鈴聲響立刻響起。
平秋湖水面波光粼粼,蕩漾著圈圈流連的波紋。
唯有少年纖細腳腕上那一抹紅繩下的銀鈴,使得賀滄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
呼吸都屏住了。
他是苗疆人,再清楚不過銀鈴意味著什麼。
這是下蠱的標誌,代表下蠱人對被下蠱人的絕對占有!
「祈綏你……」
賀滄感覺聲音都不是自己的,舌尖磕在牙齒上瀰漫出絲絲鐵鏽的濕咸。
「迦南,給你下蠱了……」
祈綏趕緊把腳縮回,放下褲腿忙裡忙慌地遮住了銀鈴,坦然道:「那天晚上就下了。」
他昨晚想解開來著,主要是太澀情,大晚上一直響個不停,聽得人面紅耳赤!
但是這紅繩就跟扎了根一樣,怎麼都解不開。
祈綏道:「你也看見了,迦南給我下了蠱,我要是離開苗疆,情蠱發作,我會死的。」
賀滄腦袋怔懵,還處于震驚中。
只是一時沒把人看住,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少年頹廢地往後一倒,坐在了草地上,懊惱地捂住臉,喃喃自語。
「祈綏,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你不用道歉。」
膝蓋受了傷,薄濕的血跡從布料里滲了出來。
要不是看在賀滄是好心的份上,早打得他滿地找牙了!
祈綏齜牙咧嘴地站起來,「不和你說了,我先回趟迦南家處理下傷口。」
「祈綏。」賀滄叫住他。
「昂?」
少年站起來,拍掉身上的草根,眼圈紅紅的,鄭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迦南給你解蠱,然後平安的送你離開苗疆。」
「不用……」
祈綏擺手的動作才一半。
賀滄立刻道:「不解蠱,迦南若是被祭祀,你會跟他一起死的!」
蠱蟲雙生,一方若是死亡,另一方也活不了。
祈綏皺眉,臉色肅然,複雜地望向少年。
「賀滄,我聽你說過,你是整個苗疆部落唯一出去的大學生,你懂法知法,明知道祭祀犯法,為什麼不阻止?」
「祈綏……」
被戳中痛處,賀滄心裡咯噔跳了下。
他搖頭,不敢面對地低下了眸。
「這是苗疆的規矩,三年一次獻祭活人,我知道這不對,可我沒有辦法……」
「你是部落首領的兒子,是少主,你有一定的話語權,我不信他們不願意聽你的話。」
賀滄不說話。
祈綏嘆了口氣,不想和他再做糾纏。
拖著受傷的腿往前走去,「我先回迦南家了,要是他來找我,你就說我在家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