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呼喊聲越來越近,「祈綏,你膝蓋好點了沒,我給你送藥來了!」
「你膝蓋怎麼了?」迦南壓低聲音問。
「磕到了。」
賀滄走上了吊腳樓的木梯,清晰感受到木質地板的震動,「祈綏,你睡了嗎?」
手電筒的燈光照在窗戶紙上愈來愈明亮。
祈綏推了推少年的肩膀。
「你先進去,具體的事我到時候再跟你解釋,別讓賀滄發現你。」
不由分說的,祈綏果斷把人往裡一推。
飛快地拉開門走出去,跟剛要推門而入的賀滄打了個照面。
賀滄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門縫裡看。
還沒來得及看清,立即被擋住了視線。
「怎麼了?」祈綏問。
賀滄把兜里一個小瓷瓶摸出來,遞給他。
「這是我們苗疆人自己做的跌打損傷藥,你每日一擦,很快就好。」
祈綏接過,「謝謝,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賀滄抿唇,視線下移,借著手電筒的光看清少年前襟衣領上一層薄薄的血跡。
臉色凝重起來,「祈綏,身上怎麼都是血?」
糟糕,出來得太急忘記這茬兒了。
祈綏表情不自然了半秒,很快冷靜下來。
臉不紅心不跳地道:「迦南不在,我把迦南養的那條蛇給嘎了。這是它的血。」
「………??」
賀滄扯了扯唇,手裡舉著的電筒掂量著。
突然來了句。
「祈綏,我剛來的路上,一堆寨民正挨家挨戶地搜查。據說是賊人翻了祭祀台的祠堂,還想燒了那個地方。不過很可惜,他沒成功。」
「你想說什麼?」祈綏皺眉。
賀滄臉色驟沉,說話直白。
「迦南呢?他去了哪兒?」
「迦南沒回來……」
「既然他沒回來,那你現在就跟我離開苗疆,離開這兒再也不回來!我不信只有下蠱人才能解蠱!」
話雖如此,可賀滄並未行動半分。
正當祈綏警醒的時候。
少年幾乎是瞬間拉門而出,一把拽過了祈綏的胳膊往身後一藏。
怒斥,「你敢!」
祈綏:…………
賀滄:…………
這他媽哪門子的豬隊友!整這死出!
祈綏氣得發抖,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腦瓜崩,「你他媽的是不是蠢啊,激你兩句就出來了!」
迦南:…………
賀滄握著手電筒的手收緊,瞅著少年滿身的血跡,冷笑出聲。
「迦南,敢情闖祠堂的那個人是你啊。」
「是我怎麼樣?」
「祠堂是苗疆千百年來的根基,你居然妄想燒了他,你是瘋了嗎!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