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懷中的少年與自己零距離,呼吸的溫熱撲在袒露的領口,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
祈綏啞著嗓子,道:「俞偉明是你的養父,如果我對他做了什麼,你會生氣嗎?」
俞池垂在褲腿邊的手瞬間僵住。
他愣了半瞬,呼吸不自覺地重了幾分,「綏綏,他不止是我的養父,他更是你的生父。」
「……」
俞池的手揚起,停在半空中糾結了片刻。
最後懷著忐忑的心緒中落在了少年瘦削的肩膀上。
「綏綏,我們報警吧。八百萬,夠他下輩子牢底坐穿,不會再出來禍害人了。」
——可牢底坐穿哪有直接折磨他來得好玩些?
祈綏充耳不聞,腦袋埋在他的胸口間。
執拗地問他。
「所以只要他不死就行了嗎?只要他不死,我就不算弒父,就不算天理難容。對嗎?」
俞池眼眸睜大, 「綏綏……」
察覺到他的意圖,頓時止不住地心慌。
「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說。」
祈綏推開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眶,哈欠打出來,「先這樣吧,我回去接著睡了。」
俞池趕緊把人拉住,蹙眉道:「綏綏,這是法治社會,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誰跟你說我要殺他了?我很怕鬼的。」
祈綏半勾著唇笑。
將手不動聲色地從他那裡抽回。
散漫道:「而且說好了在一起的,我要是犯法了,你怎麼辦?」
俞池噎住。
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他緊張地攥緊了衣擺,垂眸道:
「那過兩天的生日,你會留在家裡和我一起過的吧?我們的,二十歲。」
祈綏上前,捧起他的臉往下。
在柔軟的唇瓣上輕輕貼了下。
「俞池,不要多想,我們生日當然要一起過的。但我這兩天不太舒服,生日的事情你來準備好嗎?」
祈綏今天難得的溫柔,又乖又撩的。
他很聽話地點了點頭,「好。」
「那你等會兒把飯菜給我送到門口,我回去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
俞池還是一愣一愣地點頭,「好。」
「砰」,門關了。
走廊再次陷入黑暗,他才恍若夢醒地回過神。
啊,這。
……莫名有種被耍了的錯覺。
祈綏關上門,整個人也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
重新爬到床上,空調的溫度開到了最低。
拉過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