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遲遲不答,老者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拄著拐杖走進屋。
將地上的紅色婚服撿了起來。
拍拍上面的灰。
意味深長地道:
「沈闕啊,你也別太著急了。新娘子不願同你洞房也正常,畢竟第一次,你要體諒。」
沈闕:…………
新娘子早就被趕出去了,哪來的洞房。
沈闕沉默。
沈崇明又繼續道:「二叔知你不喜這樁婚姻,可你們指腹為婚,也是沒辦法的事。」
「……」
「祈小姐是你沈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回來的沈夫人,日後也是要與你共度餘生的人。
饒是你再不喜,也不可喜怒顏於色。若是傳出去,倒讓外人以為我們瞧不起祈家。」
沈闕還是不說話,視線飄忽到門外邊。
這個點夜深露重,他穿得單薄,也不知走沒。
沈崇明看出他心不在焉,將手中的婚服遞過去,神態慈祥。
「祈小姐既然已與你拜堂成了親,那日後便是我們沈家的人。你不可再意氣用事。
明天還要入祠堂,沈闕你早些睡吧。二叔就先不打擾了。」
說完,婚服被塞進了沈闕的懷中。
老者拄著拐杖一搖一搖地離開了。
沈闕:…………
祈綏還坐在門口,大晚上的蚊蟲飛來飛去,在少年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個紅色的包。
「媽的,有完沒完了!誰都敢欺負我了是吧!」
祈綏惱火,手心當即燃起火焰,腦袋頂上嗡嗡嗡的飛蟲立刻燒成了灰。
681蔫蔫地困了,耐著性子安慰道:
【綏綏,不要急,我們要向陽而生啊。】
身後的大門悄無聲息地被拉開。
沈闕望著台階上少年孤零零的身影,不合身的婚服因著前屈的弧度露出一截纖細的腰。
在模糊的夜色仿佛鍍了光般的白,惹眼極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沈闕下意識地挪開了眼。
剛邁出門檻,就聽見——
「向他媽的陽而生!」
「老子有錢又有顏,家世底蘊文化高,我配沈闕八百個來回加轉彎的,我他媽配不死他!」
「我哪裡不好?腰不夠細還是腿不夠長?我活兒那麼好,他……」
「咳咳。」
男人長身玉立,氣質儒雅,單手握拳,置於唇邊尷尬地咳嗽了聲。
祈綏:…………
說正主壞話被現場抓包了?
祈綏表情僵硬,回頭看了一眼。
沈闕身上的婚服已經脫下來,換上一件長衫裙褂,頗有股教書先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