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祈綏一把將他推開。
沈闕撞上了身後的書架。
轟的一聲,脊骨剎那的裂疼。
祈綏腳步頓住,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抬手就將桌上的書全部掀翻!
少年冷冷地丟下一句,「從現在開始,橋歸橋,路歸路。除非你死,否則別來找我!」
說完,房門被拉開,肆掠的狂風湧進來。
地上的書冊被吹得到處都是,沈闕的心也跟著抽疼,呼吸都不暢快。
很快,屋外傳來衛廷驚訝的一聲,「呀!社會哥,你今兒約會這麼快啊!沈闕不行了?」
衛廷突然哀嚎一聲。
祈綏接著道:
「你跟我去收拾包袱,我們現在就離開沈家!以後祈家保你吃喝不愁,這破地方誰樂意待啊!」
沈闕眸子耷拉下去,擋住其中暗沉的光。
今晚,就要走了嗎?
也是,他剛才說的話那麼傷人,祈綏性子那麼要強,怎麼可能不走呢。
算了,走了就行,走了他就不擔心了。
沈闕自嘲地扯了扯唇,忽覺自己的愚蠢。
脊背的疼痛有些難耐,他吸著涼氣,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信封。
上面褶皺明顯,還沾著灰撲撲的腳印。
沈闕拿著它看了很久很久。
最後將他一點點地撕碎,撒向了臘月天的叫囂的寒風裡,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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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闕那兒受了氣,祈綏定是不可能再在沈家待下去的。
當天晚上就帶著衛廷收拾了包袱,揚言帶他回祈家享福!
深更半夜的,兩人就站在沈家的大門口前,瑟瑟發抖。
衛廷:「這就是你帶我享的福?」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衛廷翻白眼,「這苦我不吃,你吃吧。」
祈綏:…………
要不是沈闕那孫子,他倆至於淪落至此?
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還待在沈家尋不痛快?
他臉皮才沒那麼厚呢!
兩人滿腹怨氣地在門口溜達了半個鐘頭後,空蕩蕩的街上突然開過來一輛小轎車。
車主搖下車窗,是個帶黑色帽子的男人。
他問道:「你們二位是在等黃包車嗎?」
「是啊。」
「二位別等了,黃包車十二點就收攤了,現在都凌晨了,你們要去哪兒?不如我送你們吧。」
衛廷撓了撓頭,「啊,這不好吧?」
哪有開著這麼好的車給人當司機的啊?
車主笑了笑,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我這人平時就樂善好施,送你們去個地方有什麼不好的。大晚上的也沒黃包車了,不如你們就上我的車吧。」
祈綏還是覺得不妥,剛想拒絕。
衛廷卻像是撿到了大便宜。
抓起他的手就往前走,開了車門把他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