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瀟打斷他,「那你今晚準備去哪兒睡?」
其他都是浮雲,這才是最重要的。
回家是不可能回的,就憑他身上兩百多塊錢,住酒店就更別說了。
小旅社勉強能撐兩天,但之後呢?
注意到祈綏緊皺的眉,垂著眸半聲不吭。
男人短促地哼了聲,指尖撫摸上耳廓里的助聽器,輕輕摸了摸。
「你不用覺得有負擔,我不是個始亂終棄的人,既然有了關係,我會對你負責到底。」
祈綏咬著筷子,臉上的糾結逐漸被惱怒替代。
裝什麼清高,再裝都要睡大街了!
他二話不說抓起旁邊的手機,把「曉曉」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噼里啪啦地操作一通。
紀瀟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下。
是一條「250」的轉帳。
祈綏:「我就兩百多塊錢了,等我過陣兒發工資給你住宿費,不會白吃白喝的。」
餘額292.65,他轉了250過去,夠給面兒了。
紀瀟揚眉,指腹壓在手機屏幕上,來回磨了磨,「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嫖我嗎?」
「可以。」
「那你會哭嗎?」
無厘頭的一句,祈綏愣愣抬頭,「什麼?」
紀瀟:「你嫖,你哭,錢白搭。我看你昨天哭得……可慘可慘了。」
「紀瀟,去你二大爺的!」
祈綏慌張地往店裡看了眼,果不其然周圍投過來驚詫的目光,一臉吃瓜的好奇樣。
他惱羞成怒,飯也不吃了。
撂下筷子,提起桌邊的行李箱就起來。
末了,又憤憤不甘地回頭,在眾人竊竊私語的八卦中,陡然拔高了音量。
「兩塊錢的尺子都有二十厘米,你有嗎!?」
「蛙趣——!!」
飯店一片高聲驚呼,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
吃個飯也能吃到這麼勁爆的糧!
紀瀟始終平靜,慢條斯理地推了推面上的眼鏡,嗤笑道:「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昨晚……
想到什麼,祈綏耳根子瞬間燙軟。
揪著領子往上一提擋住了臉,落荒而逃。
他做好準備了,距離自己交稿差不多小半個月,等拿到錢他就立馬搬出去。
250都轉了,他不能再吃這個啞巴虧。
彼時華燈初上不復白日。
一路上經過數盞紅綠燈,繞過幾條街,最後在一所高檔小區前停下。
祈綏全程沉默不語,默念著「靜心咒」,低頭往前走,一直跟人上了電梯再進屋。
燈光通明,祈綏望了眼四周素簡風的裝潢,尷尬道:「我以後住在哪兒?」
紀瀟給他找出一雙家居鞋,順手指向客廳的另一個位置,「在那兒,我已經收拾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