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桉討厭他,不是一點,是很多。
但沒關係,時家需要他。
即使是個無用的花瓶,房樑上的鎮邪符紙,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兩人從車上下來,慢吞吞地往屋裡走。
弗里斯臉色糾結,還是過來撫摸他的腦袋。
安慰了句。
「小少爺只是太久沒跟外界交流了,可能不太喜歡你的靠近,你別太放在心上。」
祈綏表情淡淡,避開男人的手。
「沒事,我以後會注意的,謝謝你的提醒。」
弗里斯又說:「其實小少爺以前不這樣的。我從小看著他長大,夫人過世以前,他還是個很開朗的孩子。」
祈綏仰天悵然。
這就傳說中的「管家與少爺」嗎?
他都猜到弗里斯後面想說什麼了,懶得聽他瞎叨叨,默默捏著受傷的腕骨飛快上了樓。
弗里斯給他安排的房間在時桉的隔壁,這樣方便他們交流。
祈綏站在兩扇門,已經握住了自己房間的門把手。
猶豫了許久。
最後扭頭一轉,直接進了隔壁的房間。
時桉屋裡已經關了燈,黑漆漆的望不見五指,靜得腳步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祈綏摸著黑來到時桉的床邊。
拉下了床頭的小夜燈。
時桉蓋著被子,整個人都捂在了下面,只隱約看見一個隆起的小山丘。
他也不去扯,就站在床邊望著他。
「時桉,我知道你沒睡。」
被子裡的人沒反應。
祈綏繃著臉,一本正經地繼續說:
「時桉,你今天傷了我,我都包紮了,疼得差點兒要了命。我剛從醫院回來,醫生說我可能活不過下個月,你知道嗎?」
被子裡的人小弧度地動了動。
祈綏:「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可能會長命百歲,或者長生不老。但就是因為你,我沒命活了!」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上手一把掀開了被子。
時桉害怕地瑟縮了一下,小臉上滿是縱橫交錯的淚水,淡藍色的眸子中蓄滿了水汽。
祈綏微愣。
沉著臉將手腕上纏著的繃帶遞到了他面前。
「你看,醫生給我包紮的。醫生還說了,這比狗咬了還嚴重,我很快就要死了。」
時桉不說話。
默默別過臉,在被子裡小聲地哭泣。
咬著唇,很明顯哭了很久,眼睛都高高腫起來。
祈綏抿抿唇,到底於心不忍,伸手往他臉上胡亂地抹了兩下。
「別哭了,我知道你難過,你肯定也不是故意想傷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