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和你開玩笑,我很認真。」
「……」
祈綏眼眸微閃,無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的被褥,抿著唇不說話。
裴昭深吸了一口氣,像從酒勁兒中清醒了過來,緩慢道:
「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當初留你在王府確實是一時衝動……」
「……」祈綏還是沉默。
平靜地望著床邊的男人,眼眸深邃沉淪。
裴昭臉頰酡紅,氣息紊亂些許,原本準備好的措辭全忘了,蹙著眉難受道:
「我解釋不清楚,我這幾天會安排你離開,你收拾一下吧。」
祈綏冷笑了聲,半拱起身湊近了男人,語調曖昧,「始亂終棄,白睡我啊?」
「我不會虧待你。」
「這麼善良啊?」
祈綏咬牙切齒,拳頭緊了緊。
忽然一伸腿,把他整個人踹下了床!
「巴黎聖母院早塌了,你沒地兒去了!」
裴昭哀嚎一聲,這下是徹底清醒了。
眼瞅著少年從床上下來,鞋也不穿,揚拳又往他腦門上給了一拳。
「嗷!」
「你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什麼叫離開王府?什麼叫不會讓我吃虧?我看起來那麼不值錢嗎!?」
「祈綏!」
裴昭倒抽一口涼氣,剛摔在地上立馬被少年揪著領子往上提,跨坐在他腿上。
祈綏語氣平靜,眸底卻是藏不住的戾色,淡笑道:
「裴昭,有什麼話好好跟我說,至少清醒點跟我說。而不是借著酒勁兒對我大呼小叫,豆腐都有腦,你有嗎?」
裴昭內心顫慄,腦子都亂成了一團漿糊,澀然道:「地上涼,上床去。」
「我讓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
裴昭牙關一咬,也不知哪來的衝勁兒,梗著脖子往前吼。
「我再說一遍,離開王府!明天就離開!聽不懂嗎,我讓你走!」
「你他媽還真敢說!」
祈綏氣得渾身發抖,把人摁在地上就要揍,「酒還沒醒是吧?說話不過腦子,你給我醒醒腦子再說話!」
裴昭也不躲,閉著眼睛等他揍。
結果拳頭還沒落下來,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木門被大力推開。
高岩慌張,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
「主子,我聽到這邊有點兒動靜,出什麼事……了,啊?」
話音戛然而止,高岩臉色驟變,瞅著地上一上一下的兩人,無所適從地絞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