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他是故意的,但裴昭煩躁的情緒立馬被安撫,任憑他在唇腔間曖昧,牽起低喘連連。
「裴昭,你怎麼樣了?你那麼重的傷,還疼嗎?」
「不疼,你沒事就好。」
祈綏停在他的唇畔,親親他的臉,「我錯了,但你不好好的嗎?別怪我了。」
「……」
說得好聽,不還是照樣不聽話。
裴昭抿唇,面無表情地別開臉。
像是生悶氣了,端起桌上的白瓷碗就要走,被人抓著衣袖一下子拽了回來。
祈綏躺在床上,半眯著眼沖他笑。
「裴昭,哪家大夫這麼厲害啊,我受這麼重的傷都能給我治好。」
弒殺陣威力不容小覷,他渾身筋脈斷裂,命懸一線,是個半死人了。
能在這麼短時間裡把他救回來。
確實有點,匪夷所思。
裴昭斜他一眼,沒好氣,「你管他哪家大夫,給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了還不樂意?」
「沒有不樂意,但他功夫不到家,我疼得很。」
聽他說這話,裴昭莫名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把袖子從他手裡收了回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幾日別下床好好待著。我再去給你煮帖藥來。」
「誒……」
說完,裴昭也不再理他,慌慌忙忙地衝出去,帶上了房門。
「跑這麼快做什麼。 」
祈綏眼角泛著光,五臟六腑都劇烈地顫動著,疼得眉頭緊蹙,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視線落在緊閉的房門時,卻沒忍住笑出了聲。
郾城一戰,北齊折損嚴重,百廢待興,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此舉,重重打了北齊君主的臉,讓他原先想吞併南詔邊疆數城的心思付之一炬,使其朝野不寧。
南詔聖上得知後,有意召裴昭回京,說是加封賞賜。
但誰都知道,這一仗傳開後,在南詔子民心中更是樹立了小王爺的威信,以及楚湘王府的忠君之心。
也因此,朝廷故意拖延支援,聖上擔心自己的權利受到動搖,不免懷疑楚湘王府有謀逆之心。
畢竟當初裴衢在外征戰,京中留著裴昭作為人質,裴衢定然不敢輕舉妄動。
可如今爺孫倆都在漠北,他們沒有親人掛懷,萬一真的反叛……
裴昭心裡也很清楚,君王之心不可揣度。
現如今裴衢身子大不如從前,倘若自己歸京,必然會被囚禁在王府。
或者,死。
於是,裴昭連夜起擬回信,明確表明了自己希望待在漠北照顧風燭殘年的爺爺,並守護漠北邊疆,無召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