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啥呢!就這麼點地兒讓讓別人啊!小孩子家家的,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
陳妄眸色霎時一沉。
祈綏見狀趕緊扯了扯他袖子,怕他又發瘋,「算了算了,別跟老頭計較。咱們大度點。」
陳妄抿唇,低下頭。
車子開始發動,車廂行駛在不算平整的沙石地里,晃動得人胃裡一陣難受,頭也跟著發昏。
車廂缺氧,祈綏感到難受。
把手裡啃了一半的包子遞給男生,「你怎麼不吃早餐啊?不餓啊?」
「不餓,我不吃早餐。」
「吃了。」
陳妄沒說什麼,聽話地接過,一口一口塞進了嘴裡。
祈綏又把豆漿給他,他也喝了。
然後獲得親親老婆的一個摸摸,「真乖。」
沿路有人下車,車廂空出來不少人,陳妄找準時機占了個位置,把人拉過去往位置上一摁。
「還有兩個小時才到,你坐會兒。」
「你不坐?」
「只有一個位置。」
「你可以抱著我,我很輕的。」
陳妄眼眸動了動,唇瓣又小心思地抿起,沒拒絕也沒同意,更沒動作。
現在是兩千年代初,同性戀在這個時候都被當做有病來對待的,更何況這車上全是些大爺大媽。
那些流言蜚語……不好聽的。
陳妄想了想,還是搖頭,「算了,我不累,你坐著吧。折騰了一晚上,我怕你站不穩。」
「……」
我還得誇你一句貼心是嗎?
祈綏瞪他一眼,轉過頭去看窗外,不理人了。
兩人趕到三清村已經快中午,陳妄商量著讓他晚點再回家,先去陳家休息會兒。
陳家的老房子有些年代了,這些年陳妄又不經常回來,屋外的落葉都鋪滿了整整一路。
不過屋裡還算整潔,除了灰塵有點重,其他說得過去。
陳妄讓他在走廊上等著,自己進屋裡乒桌球乓地收拾了一通。
轉頭又問他,「餓了嗎?」
「有點餓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我爸都死第三天了,按理說昨天就下葬了吧。這都中午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吃席?」
陳妄擦桌子的動作一頓,回眸瞅了他一眼。
「吃席?你爸走了,你不難過嗎?」
說實話,陳妄自己都覺得納悶。
他以為,自己跟祈綏坦白他就是殺了祈厚玉的兇手時,他至少半個月不會理自己。
但事情好像有點,出乎意料……
祈綏聽他說的話,下意識地想說「我難過什麼,又不是親爹,他之前還扇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