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拳頭收緊,祈綏把書捏得泛起了褶,「楚彧,你好大的膽子,大晚上敢擅闖內宮。」
楚彧很平靜,回身帶上了屋門,「來給你送點吃的。」
好像這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祈綏眉心微跳,又想起那晚上兩人的荒唐,輕佻道:「一副禽獸樣,還想裝成道貌岸然的君子,不要臉。」
氣就氣在,這傢伙把他睡了,被自己一腳踹下床後,真的穿好衣服就走了。
活脫脫的個不負責的渣男。
要不是當時太累,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他絕對立馬跳起來,借著這個由頭把他就地正法!
想想就可惜。
楚彧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想法,輕笑了聲。
提著手裡的食盒和藥碗走近。
「陛下說的是,臣不要臉。所以臣來贖罪,陛下快些把藥喝了吧。」
「我不喝。」
祈綏不耐煩,又舉起了書,擋住面前的人。
「楚彧,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鬧,拿著你的東西趕緊滾。別等我發火,喊人來抓你,說你目無尊卑,抓你進廷尉監。」
他真的沒心情。
現在看到個人就煩,看見楚彧更煩。
讓他想起了貓戲老鼠的那夜。
主導者不在他,真是令人難受。
但顯然,楚彧絲毫沒這方面的覺悟,提著食盒放到了他身側的方桌,再端起了手邊的藥碗。
男人狹長的鳳眸上挑,勾起眼角的旖旎風光。
不卑不亢的態度,開口一句,「陛下,你不是說我是逆賊嗎?在我眼中,何時有過尊卑?」
「……」
挺坦誠。
祈綏氣笑,抓著手裡的書梗,蒼白的唇瓣上下動了動,「真是賤的有出息,騷的夠洋氣。」
「陛下,臣擔心你的身體,先把藥喝了吧。再不喝,都涼了。」
楚彧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碗裡翻攪的湯汁在燭光下顯得說不出的苦,看得人眉頭一皺。
祈綏別過臉,又重複了一遍,「我不喝。」
楚彧站在他面前,寬闊的肩膀擋住了身後的燭光,落下一片深深的陰影。
他被完全籠罩其中,壓迫感極濃。
頂著他鷹隼般的目光,祈綏被盯得發怵。
起身一瞬,想走。
楚彧立刻摁著他的肩,坐回了原位,手中的藥碗跟著遞過去,嗓音低啞,「喝。」
「聽不懂人話嗎,我不喝!」
祈綏音量微高,怒火又生,凌厲的目光像能把人戳出千百個窟窿。
剎那,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對視間擦出噼里啪啦的火花,戰爭一觸即發!